宴时昼又凑近了些,说道:“我保证以后不在车里**,保证不超过五次,我……”
他的声音不算小,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
虞礼书忍无可忍,捂住了他的嘴,声音压低,带着警告:“闭嘴。”
宴时昼不要脸,他还要脸。
捂着嘴的掌心被湿漉漉的舌尖舔了舔,宴时昼冲他眨眨眼,表示自己知道了。
化妆师离得最近,脸都红透了,宴时昼看在眼里也毫不在意,他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哥哥浓情蜜意。
为了让这个话题被遗忘,虞礼书又提起衣服的事:“谁允许你把我的衣服弄成这样?”
宴时昼答:“以后不会了。”
以后他要直接钻到虞礼书的衣柜里面睡。
虞礼书看他闪躲的眼神,就知道他脑子里盘算着什么东西,也不想多费口舌,转过头去兀自看书。
他们的婚礼有些特殊,没有接新娘堵门这些繁冗规矩,两位新人直接从同一个家出发去礼堂。
又折腾了半个多小时,宴时昼也做好了造型,他选择了从来不穿的白色礼服,遮盖好脸上的伤口,整个人像精灵王子般精美漂亮,工作人员围在两人周围,七嘴八舌地恭维着郎才郎貌百年好合。
虞礼书觉得有些聒噪,宴时昼却笑开了花,心情很好地给大家发了红包,出手阔绰,人们夸的更起劲儿了,整个屋里都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氛围。
张助理这时走了进来,说道:“虞总,宴少爷,该出发了。”
141 终此一生
婚礼的场地被选在了纳西神山,圣诞节这一日天气晴朗,漫山冰雪银装素裹却也未见消融,抬眼望去,可见蔚蓝的天空与银白山巅相接,蓝灰色山体向下延伸,点缀着阳光下清灵雅致的冰河。
雪白的山茶被不远万里运来,冷冻在晶莹剔透的寒冰中,将露天的婚礼场地包裹,与背后雪峰碧幕的景致相映成至美之色。
纵然满堂宾客皆是名流之辈,亦对其中氛围惊叹不已,与传统的热闹喜庆不同,不为世俗,古典静谧。
媒体记者被拦在山脚下,装点着花束的车队也就此止步,唯有载着新人的那辆穿越冬日冰封保存的花海,缓缓停在深蓝色走廊尽头。
悠扬的音乐缓缓响起。
雪山折射着阳光照在宴时昼和虞礼书身上,洁白的礼服霎那间晕染出圣洁耀目的光辉,将二人包裹在其中。
宴时昼朝虞礼书伸出手:“哥哥。”
众目睽睽之下,虞礼书将手递过去,被宴时昼牢牢抓住,惊呼与鼓掌声中,他们并肩而行,一步步穿过走廊,冰雕而成的连廊在身侧照出一圈彩光。
虞礼书的余光扫过宾客席。
第五排,第四排,第三排……
第二排坐着齐魏、白磬泠等关系相近的好友,第一排坐着方女士、虞父、宴夫人和宴时胤。
他的心一点点下沉。
唯独没有林竞思。
虞礼书的目光看向宴时昼,毫不掩饰眼中的担忧与惊慌。
可宴时昼对此视若无睹,反而愈发攥紧了虞礼书的手,面上的笑容完美无瑕,甜丝丝地向宾客致谢。
宾客鼓起掌来,笑声湮没在覆雪的山谷里,远听不过一阵闷响。
走上台担任司仪职责的是白磬泠。
“感谢各位如约而至……”
白磬泠的手握着话筒都在抖,她余光瞥见虞礼书不太好看的面色,却又没有收到终止仪式的明确说明,只好硬着头皮把讲稿背出来。
收到请柬好几天,她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站在台上脚底轻飘飘的,再看齐魏他们的神情,同她一般复杂。
她们云耀的高岭之花终于是被另一朵剧毒曼陀罗拱了。
“……请二位交换对戒。”说完最后一句词,她才松了一口气。
宴时昼轻轻托起虞礼书的掌心,将那枚款式低调却奢美的戒指轻轻套在无名指上。
铂金光泽极衬虞礼书白皙的皮肤,宴时昼一直都知道。
他属于他,终此一生。
他捧着虞礼书的手,情不自禁地欣喜,眼尾的泪痣如一簇撩拨的火苗,在泠冽雪峰间燃烧,爱意的光芒笼罩下,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只装得下一个虞礼书,“我爱你。”
虞礼书看着紧紧扣在自己指节上的戒指,才恍惚间想起,“Yu”和“Leviathan”的婚礼戒指似乎与之外形相似。只是戒尾那颗血红色的钻,愈发秾艳,比刀刺大动脉后喷溅而出的新鲜血液还要瑰丽动魄。
四下响起掌声与欢呼声,宴时昼拽过虞礼书僵硬的手,将另一枚戒指放在他掌心。
手部用力收紧,轻微的痛感将虞礼书从思虑中唤回,他抬起眼眸,看清宴时昼眼中九分缠绵黏腻的甜蜜爱意,与余下一分寒冷彻骨的胁迫之意。
在他迟疑间,宴时昼拉着他的手,为自己戴上戒指,手指相扣间,金属碰撞出一声轻响,昭示着他们结合。
白磬泠正纠结如何开口,说出让宴时昼亲吻自己老板的话,就见他揽过虞礼书的腰,飞快地低下头去。
蔚蓝天空与雪峰之下,亲朋众人睽睽之间,时间仿佛如四遭的鲜花般冻结在冰霜中,凝结成永恒的花。
宾客纷纷笑了起来,笑新人猴急,却也有几个离得近的,看清了唇齿相接间宴时昼毫不客气地攻城略地,看清了虞礼书紧闭眼眸时长睫上凝落的水珠。
程欢意离得最近,不知为何脑子里闪过一堆黄色废料,他甚至能想象到虞哥在床上有多闷骚,有多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