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玉宁要做爸爸的小王子,快乐一辈子。
顾玉宁当时想,他可真幸运,有许刃这么个爸爸。
手中吹风机“嗡嗡”地吹着。
只是谁也想不到,八年过去,许刃变成了现在这般模样。
顾玉宁吹干头发,踩着拖鞋走到许刃面前,或许是习惯了,也或许是没有办法,他缓缓掀起自己短袖宽松的衣摆,垂着眸对身前的男人轻轻说:“我要上学了……”
许刃没有动作,抬头看他,甚至还无所谓地笑了笑,“裤子不脱吗?”
“……”
顾玉宁睫毛抖了抖,认命一般,口中叼着白色衣摆,手拽下宽松的裤子,突破羞耻心,将自己秀气的肉棒暴露在了许刃面前。
耳朵、后颈全部羞耻得晕出一层粉。
在看到许刃拿起手中那根红绳后,顾玉宁闭上眼,他甚至能够感受到许刃呼吸喷洒在他肚皮上的温热。
微凉的绳子从少年窄细的腰后绕过。
曾几时,顾玉宁也哭着闹着不让许刃这么做,那样太丢脸了,万一被同学发现,他们会嘲笑他的,许刃当时意外的同意了,可代价却是把顾玉宁关在了家整整一天。
粗暴的用行动告诉他,如果不像这样的话,就永远不要去学校。
顾玉宁没有办法。
他只能低头。
上学是他唯一能够离开许刃的办法了,也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离开这个贫民窟的希望。
醒目的红绳一圈圈绕在小男生秀气到漂亮的肉棒根部,许刃鼻梁高挺,认真在一侧打上了只有他一人能够解开、系上的结。
剩余的一点红绳自垂落,像许刃在顾玉宁的肉棒上面系了一个蝴蝶结般。
因为这,在学校里顾玉宁想要上厕所,都只能不顾别人的嘲笑,躲到没有人的隔间里,才敢脱下裤子。
许刃收回手。
顾玉宁红着耳朵,将衣摆放了下来,许是刚洗完澡的原因,一股甜腻的香气扑在许刃脸上。
男人喉结滚了滚。
拿起沙发上的校服外套,顾玉宁转身离开,在房间里背上书包后,他走到门口,一边换着鞋,脑海中一边不断焦虑、思考于该怎么交上学费。
就在顾玉宁起身准备离去时,只听坐在沙发上的许刃沙哑问出声:“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顾玉宁身影一顿,转头看向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又怕自己不回答,会让喝醉了的男人发酒疯,只好声音微颤地道:“爸爸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地开门离开。
顾玉宁走得很快,几乎是用跑的下了楼,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般。
而楼下,早就有一位清瘦的少年穿着校服,平静地站在原地等着他。
顾玉宁张口一点点呼吸着,在见到林纸墨的第一眼,就乖乖喊了一声“哥哥”。
林纸墨轻“嗯”了一声。
顾玉宁早就习惯于他的沉默和冷淡,于是在呼吸好后,跟在他身旁自顾自地说:“我今天不想吃包子了,我想喝豆浆。哥哥,你给我买好不好?”
“好。”
和顾玉宁不同,虽然是同住在这栋破旧居民楼里的人,但相比于顾玉宁家里的一穷二白,林纸墨的手里却不缺钱。
只因他学习好,长得又好,学校每每招生宣传时,都会让他出面,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竞赛奖金,以及学校学费、生活费全免的优待,林纸墨比顾玉宁要有钱多了。
自第一天见到林纸墨起,顾玉宁便知道这点,于是他费尽心思的和林纸墨交好,嘴巴甜地哄着他,跟在他身边像个忙前忙后的跟班,只求林纸墨能够让他吃饱饭。
而顾玉宁的这点小小的要求,也确实得到了。
只是现如今,他想要的不止是这点了。
他缺钱,他很缺钱。
想到等下学费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拿出来的窘迫感,一路上,顾玉宁只能不停地说着话,像个话痨一样,缓解着自己心底的焦虑,在从林纸墨手中接过一杯温热的豆浆后。
只听一路上一直一言不发的少年开口问:“你怎么了?”
“……”
顾玉宁看着他那双干净冷漠的眼睛,本该如愿告诉他,自己拿不出学费的钱,求他帮帮自己的,可话刚到了嘴边,盯着林纸墨那双清澈的眼睛,不知为什么,一股难言的自尊心从心底冒了出来。
顾玉宁在林纸墨面前卑劣的像个小丑。
他低头,手指捏着衣角,眼里有泪水在打转,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只剩下了难堪。
在走到学校门口时,顾玉宁终于鼓起了勇气,却在开口说话的一瞬间,林纸墨被一名突然冒出的开朗少年笑着揽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走远,顾玉宁的视线里,只剩下揽着他的那名少年回头,警告般看了顾玉宁一眼。
好似他是什么垃圾。
“……”
校园门口人来人往。
虽说同样是高二,可班级不同,楼层就不同。
顾玉宁学习并不算差,基本都在上游,偶尔能够够到上游顶端,本该也在重点班,但上次换班考试时,因意外,他掉到了普通班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