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抓住内奸了,他们甚至都没?察觉到礼宾馆的?工作人员里有鬼鬼祟祟的?人。他们唯一帮上忙的?地方,似乎就是帮着礼宾馆的?工作人员们抬抬桌子、挪挪椅子,把?塑料球倒进天台的?游泳池里。
“就算没?有我们,你一个人也能抓到所有的?内奸吧……”
所长这话听起来有点酸,实际上也有点酸。只是他酸得不是叶棠没?分点功劳给他,他酸得是自己在这个小姑娘面前,似乎一无是处。
“不是这样的?。”
只要叶棠想,她就能化解任何人对她的?敌意。
而她在这么做时,甚至不需要虚以委蛇。
“没?有庞所长你带人过来的?话,我们没?有办法这么快就把?这些人逼到死角里。”
“正是因为庞所长你和你的?人一直在帮忙礼宾馆的?工作人员,还和他们打成一片,这些内奸才没?法避过你们的?眼睛落单。”
“长时间处于想联系外界但无能为力,想除掉有可能暴露自己的?人却没?法动手的?环境里,这才让内奸们的?焦虑达到了极点。他们丧失了原本可能有的?判断能力,这才让我们如此轻易地得手。”
柔和的?口吻就像熏风吹过人的?心头?,拨开?笼罩在人心上的?云雾阴霾。
庞所长在这一刻,鼻子竟有些酸了。
他二十岁成为警员,此后的?三十五年都奉献给了自己的?岗位。
在特殊能力者被允许成为特警之前,民警就是距离市民们最近的?救命稻草。然而在特警出现之后,市民们渐渐忽视、甚至是开?始看不起身上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民警。
网络上一堆“专家”、“教授”都在呼吁削减“没?用的?”派出所,更极端一点的?还有解散普通警察系统的?言论在。
庞所长的?女儿小时候写《我的?警察父亲》还能收获同?学的?鼓掌。庞所长的?小孙女却因为姥爷是“没?用的?民警”而在学校里被同?学嘲笑。
不止一个特警被叫作“怪物”,每个特警都不止被一个人叫作“怪物”。庞所长却在某些时候,十分渴望能成为那些人嘴里的?“怪物”。
因为“怪物”至少?拥有可以保护家人的?力量,而他们这些没?有特殊能力的?警察,却犹如稻草做成的?盾牌,在危险的?面前显得那样的?无力,在重担的?面前显得那样的?渺小。
“谢谢,庞所长。”
叶棠的?目光清澈而诚挚。
她所说的?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赞词,也不是什么商业互吹的?彩虹屁。她说的?,仅仅是事实。
叶棠的?身后,特警们站在那里。他们虽然没?有附和叶棠的?话,可从他们的?眸光、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能知道,他们都同?意叶棠的?说法。
庞所长眼眶一热,连忙低下?头?去,把?手里的?警帽带回头?上去。
“我们要告辞啦,陈督察。听说来市区看烟火秀的?人比预想的?还多,那边人手有些不够了。”
“好的?,再次感谢您的?支援,庞所长。”
与?庞所长握过手。叶棠心道:说不定他们两?拨人马,很快就会再见。
第39章 向导39 套中套。
七点五十七分, 叶棠双手背在身后,站在礼宾馆天?台的角落里。
晚宴还没有正式开始,但各国大使以及相关官员都已经各携男伴、女伴往国宴会场移动。
江开宇远远地?看见了叶棠, 立刻就想上前来问叶棠情况如何。他的女伴却是没放他走?。
江开宇的女友比他大几岁, 两人等江开宇都二十五了才完婚。后来江开宇的妻子?因癌症病逝, 江开宇在工作?和女儿之间两头?忙碌,也就没找什?么后妻。
如今江开宇的女儿已经成年, 大学里学的是外?交学、国际金融学, 还有几门外?语。她的目标是以后成为外?交官,也因此今天?这场合小姑娘无论如何都想来见学。
被女儿一通软磨硬泡, 怎么也无法?打消女儿念头?的江开宇最后还是不忍父女二十几年的亲情破碎, 妥协了。他今晚的女伴正是他的女儿。
女儿一看叶棠的外?貌就不喜欢这个看起来比她还小的白瘦幼。想到这个白瘦幼可能会登堂入室走?进她家变成她后妈,她更是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猫, 竖起全身的毛朝着叶棠哈气。
叶棠一点儿也不在意江开宇女儿身上散发?出?的敌意。她打了个手势告诉江开宇一切正常,让江开宇放下心来,随后就继续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了。
“你就是陈莎莉陈督察吧?怎么样??来就着烟火秀喝上一杯?”
明艳的红裙在夜风中卷过红毯,叶棠侧过头?来就看到一名嘴角有着陈旧伤痕的女性拿着两杯马提尼向她走?来。
叶棠和女性没有打过照面, 但想要她不认出?这艳光四射的美人,还真是没那个可能。
“晚上好,容将军。”
叶棠向着容亚婕微微鞠躬。她没行军礼是因为容亚婕也没穿军装。
这种“非正式”的场合里,过于正式地?行礼反而?是一种失礼。
容亚婕把其?中一杯马提尼递给叶棠,叶棠接下了, 却没喝:“抱歉, 我还在执勤。”
容亚婕的轻笑像是羽毛, 在夜色里轻轻漂浮,然后顺着人的皮肤勾勒出?蜿蜒而?微痒的线条。
“你比我想象得要古板。”
容亚婕眯起眼睛来,她的眼眸倒映着远处如繁星洒落般的灯光。
那是无数个平凡的家庭在夜色中的模样?。
“哎呀,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我不够识时务?”
“嗯,你明白就好。”
叶棠笑了,她面前的容亚婕也是一笑。
两个谜语人在这一刻,非常默契地?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