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回房写方案去了。”
现在的孟清反而觉得与其双亲同仇敌忾地针对自己,那还不如他们自己吵架去呢!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孟清离开后,季言之心有不忍地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孟少川。想想其实自己也有责任,跟温尘刚开头说那几句话确实有点暧昧。问题在于他当时实在想不出怎么问温尘的行程才能合理自然啊!
但季言之又一转念,孟少川对自己出现这种暴力行为如果不好好惩戒一番,怎能让他引以为戒不敢再犯?
于是季言之真的把孟少川自己的键盘给他拿来了。
“你可以玩手机。一个小时后起来。”季言之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说完就拿着自己的手机上楼去了。
孟少川心里苦啊。
他拿着手机也不知道玩什么才好,忍不住给季言哲发了条消息。
孟少川:【阿哲啊,你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被你儿子给害死了!】
季言哲:【怎么了?阿卓现在不是在家加班吗,怎么招你了?】
孟少川to季言哲:【你等一下,我给你看……】
孟少川to季言之:【阿之,我跪着实在无聊又辛苦,你允许我吐吐槽解解闷儿吧,嘤嘤。你把刚才和温尘那段聊天记录截图发我一下呗?我跟你哥说说这事。】
季言之to孟少川:【你唯恐天下不乱是吗?算了算了给你吧,阿卓这么费尽心思地接近温家人,我觉得这事可能确实哥知道一下会比较好。】
季言之发完这条,才想起还没把刚才探问的结果告诉季卓。
季言之to季卓:【我帮你问到了,温尘说他这周日上午会去他温家旗下的高尔夫球场。他没说具体几点,我估摸着打高尔夫最合适的时间在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你差不多时间去就行。】
季卓:【谢谢二叔!】
季言之:【不过阿卓,你千万要小心。温尘这个人确实很危险,有时候我也摸不透他,就算在公共场所也不是绝对安全。】
季卓:【呃,真的那么吓人吗?可是他是子宇的爸爸,我是子宇喜欢的人,他没有理由把我怎么样呀?】
季言之:【他连自己儿子都能打个半死呢。万一你想调解父子矛盾说话却不和他心意,他也把你打一顿怎么办?】
季卓:【不能吧?他应该还是会忌惮我是季家人的。】
季言之倒是很少见低调的季卓拿季家人的身份说事。
但他琢磨着,万一温尘偏想就上次的事向季言哲报仇,就是那种你打我儿子我也打你儿子的心态,那季卓岂不是成了无辜的牺牲品。
季言之:【这人的行为不能以常理推测,总之小心为上!】
季卓:【好的,我会小心的。】
然后季言之开始思考怎么让温尘死心。
季言之to温尘:【我周日是不可能去的,请你死了这条心。至于为什么问你那些?是啊我刚才就是和少川有点小争执,但现在已经和好了。我这人就是想撩的时候就撩一下,自己没啥事的时候根本不想理你。我就那么过分,你早日认清吧!】
他也没说谎,他觉得有时候自己确实很过分很自私,刚才虽然是为了季卓,但也确实是利用了温尘对自己的感情来套情报。
温尘没有回复。这倒是让季言之松了口气,希望他真的从此了死心。
这时,孟少川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了季言哲。
季言哲陷入了一番沉思。
季卓那么费尽心思地想接近温家人,可见这是他内心强烈的愿望。难道这是自己粗暴干涉就可以彻底解决的吗?
“老陈。”季言哲把保镖叫了进来,“这周日上午阿卓他可能会去温氏旗下的高尔夫球场,你到时候再带两个保镖一起偷偷跟着他。不要被他发现,但如果他有危险千万要及时营救,并且通知我。”
“好的季总,我会誓死保护大少爷的!”老陈立下了一个豪言壮语,沉默了片刻,又忍不住道,“但我不太明白,知道有危险,为什么还要让大少爷去?”
“因为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季言哲淡淡笑了笑,“孩子大了,有时候也该放手让他自己去飞了。”
“季总,您真是个好父亲。”老陈称赞道。
季言哲苦笑道:“你可别拍我马屁了。我自己知道,身为父亲我问题还很多。”
“不不,我是由衷的!我跟着您也这么多年了,其实以前,我也觉得您对大少爷太严厉了,动不动就把他打得屁股开花……”
季言哲想说「我哪儿有那么暴力」,不过忍住了没开口。他刚开始给季卓立那些诸如几点睡觉按时完成作业之类的规矩的时候。因为那时季卓才几岁,还不能遵守得那么完美,他确实经常拍打季卓几下屁股,其实单次数量都很少,却显得季卓整天都在挨打似的。
不过后来季卓越来越乖,他真正下狠手的时候也就是季卓初中和高中时的那几次意外。
他打得最狠的当属季卓和同学打架那次,当时对方伤得不轻,季言哲生怕季卓真把人家打成了重伤,会背处分,甚至如果大一点还要负刑事责任,这辈子就毁了。所以他必须严厉纠正季卓的这种行为。
那次他是真的把季卓打得皮开肉绽屁股开花,他反锁了房门一下一下地挥着戒尺,高阮弛在外面哭得声嘶力竭地重重敲门,季卓也终于受不住地开始求饶,季言哲却仍没有停手。直到他觉得再打下去季卓可能就一个月上不了学了。
当季言哲知道季卓一反常态地跟同学干架,是因为同学骂了他的爸爸,他的心像是被深深插了一刀似的,生疼。
那天高阮弛跟季言哲赌气,去书房睡了,季言哲独自坐在床头发了一晚上的呆,心痛得没法睡觉。他知道隔壁房间的儿子也因为身体的疼痛无法入眠。
但季言哲并没有道歉,也没有后悔。他觉得如果下次季卓再犯同样的原则性错误,他还是会同样地打。
当时的季言哲就这样把所有的柔软都藏到了心底,表现出来的只有冷硬。
就是因为那次暴打加上之后对成绩多了些要求,以及其他一系列的因素,季卓开始出现抑郁倾向。
其实如果只是考试成绩的问题,季言哲是不可能把季卓往死里打的。季卓的整个学习生涯考得最差的那两次,他反而都没有动手。
老陈续道:“不过后来吧您打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最近你们父子关系更是很和谐,我看着真为您高兴啊。”
季言哲倒被他夸得有些心虚,“前不久的意外太多了。我不还叫你向他动手吗。”
“不不,那次可是大少爷第一次明着违逆您,要换了以前,您怎么可能只是叫我把他按住,早就暴打一顿了。我觉得您这些年性情日益平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