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之实则骗他的?,她对婚前?兴行为并不反对,她只是?嫌弃聂魏铭浑身热烘烘的?,跟个火炉子似的?要烫她,到时候快乐没几分,倒指不定怎样难受。
“结婚”这个词像一颗子弹击中了聂魏铭,他坐到一旁,沉默许久都没有说话?。
良久,聂魏铭开口?道:“眠之,我做了个噩梦。”
他梦到自己被虐杀了无数次,那痛苦真实得仿若他亲身经受过一般,醒来时那种无望还萦绕在脑海。
但眠之问他梦到了什么时,聂魏铭却并未开口?,他不想吓到她,转而问她怎么醒得这么早。
眠之不想说做了噩梦被吓醒了,那显得胆子也忒小了。
眠之轻声道:“饿了。”
听起来怪可怜的?。
聂魏铭便抱着眠之到餐厅,放下?眠之后问她想吃什么,眠之道随意,聂魏铭便去做了三明治。三明治出炉很快,能早点送到眠之手中填饱饥饿的?肚子。
但眠之不是?真饥饿,咬了两口?就不想吃了。
她把三明治搁到餐盘里,把热的?牛奶也推开了。
“我想吃荔枝。”她仰头对聂魏铭道。
聂魏铭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的?新鲜荔枝,戴上手套给眠之剥。眠之走近,聂魏铭捏起一颗喂,碰到眠之的?唇瓣,荔枝冰凉凉的?散发着不可忽视的?清香,眠之张开嘴含进去,汁水爆开,清凉的?甜浸润口?腔。
聂魏铭问:“甜吗?”
眠之吐了果核,点点头。聂魏铭继续给眠之剥,他的?手指十分修长,手骨分明,剥荔枝青筋显露,清晨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性感。
过去有人?说,聂魏铭这双手不该用来数钱,该拿手术刀或按琴键才对。
聂魏铭确实会弹琴,弹得还挺好,只是?聂家破产那年,财产清算,他那几台钢琴也一并清算了去。
后来眠之就没有看到聂魏铭弹琴了,他很忙碌,忙着学习忙着研发忙着重振聂家。
只是?再忙,他也要把眠之管得死死的?,插手她的?一切,让她只能活在他打造的?空间里。
大学时候,眠之最?开始是?住校的?。
室友劝她不能让聂魏铭这么管着她,室友道:“他这是?驯化你,你身边一个男性朋友都没有,女性朋友也少得可怜,你被他养废了,以后他若是?不要你了,你该怎么生活?到时候美丽的?容颜已经消退,青春已经过去,眠之,你将一无所?有。”
眠之躺在床上,看着对面的?室友浅浅地笑?:“你要救我啊。”
室友的?脸红了,她扶了扶眼镜,镇静道:“身为室友,应该的?。”
眠之笑?得更?明媚,她捏起包装盒里洗净的?草莓,慢慢走近室友,将那颗草莓缓缓喂到了室友口?中。
“这是?报酬。”眠之靠着室友轻声呢喃。
室友最?终还是?失败了,聂魏铭摆出室友是?同性恋的?事实,要求眠之搬出宿舍与他同住。
室友的?事眠之其实早知道了,她对聂魏铭道:“除了我,阿铭,还有谁能受得了你呢。”
后来还有几个执着的?男同学,聂魏铭也一并处理了。
剥了一小盘荔枝,聂魏铭停了下?来,他突然问眠之:“如果这是?我生命的?最?后一天,眠之,你会对我说什么?”
奇怪的?问题,眠之道:“说再见。”
她端着荔枝盘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身来,笑?着跟聂魏铭挥手:“再见啦,阿铭。”
“就是?这样,是?不是?非常有礼貌。”眠之站定,吃着荔枝笑?。
“不难过?”聂魏铭问。
“难过啊。”眠之道,“还没结婚,你的?财产不属于?我。”
聂魏铭心情和缓了些:“难过就好,眠之,我会拥有更?多的?钱权,你会过上更?好的?生活。”
荔枝很甜,眠之吃了几颗道:“你好奇怪,突然说生离死别的?话?。”
聂魏铭说:“我做了个噩梦,梦到我被杀了。”
眠之问疼吗。
聂魏铭道:“不疼,醒来就不记得疼了。”
他说谎,那样的?疼回忆起来至今令人?胆寒。
“不记得是?一件好事,”眠之搁下?荔枝,躺在沙发上手垂在边缘,“我就顶不爱记事,好的?、坏的?,都是?过去的?事。”
聂魏铭走到眠之身边蹲下?来,取出湿巾给眠之擦手,湿润的?纸巾擦过她的?手心,流连指尖,眠之倏地捉住了他的?手指。
“阿铭,你就想着把我弄干净,”眠之咬唇笑?,“可如果弄脏我的?是?你,你该怎么把自己清洗。”
眠之抚上聂魏铭的?脸颊,慢慢抚到他的?眼尾:“你怎么没戴眼镜,没有镜片的?遮挡,阿铭,你看起来好危险。”
聂魏铭捉住眠之捣乱的?手,聂魏铭没有近视,戴平光镜只是?与眠之的?情趣。
“隔着镜片,总觉得不真切。”聂魏铭站了起来,“今天有一项重要的?合作要谈,眠之,你早些睡,我可能会凌晨才回来。”
眠之应了声,聂魏铭走出几步又停下?了。
“眠之,我不会弄脏你,我只会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不想要孩子,我们?就不要孩子。”聂魏铭道,“眠之,我是?最?适合你的?丈夫,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
光影里,聂魏铭站在眠之几步之外。眠之静静地望向他,浅浅地笑?:“我知道了,阿铭。抱我回床上去,我还想再睡会儿。”
眠之很早死了母亲,两年前?父亲也病逝了。那个让人?厌烦的?愚忠的?唠叨的?父亲离世,眠之竟会有些几分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