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和陈氏不再僵持,一前一后地跑进了院子里。
徐彦收到消息告假而归时,老夫人已经醒了过来。遭受了这一番打击,她像是瞬间老了几岁,面上尽显疲态。
为了姚瑾的事?,她甚至迁怒起了云笙。徐彦进门时,云笙正?一脸仓惶地站在门边。
看见徐彦的那一刻,她的眼?底涌动着深沉的忧色。徐彦握住了她的手,嗓音低沉地安抚道?:“你先回?去,我陪母亲待一会儿。”
云笙欲言又止地望着他,像是想说些什么?。徐彦却平和地对她摇了摇头?:“去吧,我很快
椿?日?
就回?来。”
看着徐彦平静的眼?神,她默默点?头?,转身离开?了待了大半日的松鹤院。
回?去的路上她却意外地遇见了眉眼?冷峻的徐溪。
他沉默地走上前来,眸光冷得教人害怕。可?他并没有苛责什么?,也?不曾停下步伐,而是冷淡地从她身边走过。
她很想和他说声抱歉,可?徐溪早已走远。望着那寂寥清冷的身影,她本就不安的心沉到了谷底。
终究是她毁了那个单纯温润的少年!
“夫人……”看着云笙落寞的眼?神,枇杷担忧地握住了她的手,“咱们回?去吧……”
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她实在不该在外头?逗留。
云笙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她苦涩地垂下眼?,脚步沉重地走向了浮光院。
徐彦回?来的时候已是暮色苍茫,云笙沉默地坐在窗前,一双水眸里浮满了忧虑。
“母亲好些了吗?”见他一脸疲惫地走回?屋里,云笙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她还是很生气,可?二哥心意已决,母亲终究拗不过他。”
想到一切都因姚瑾而起,他的语气不觉冷了几分。
察觉到他的不悦,云笙迟疑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哥为何要?娶她?”
徐彦疲惫地叹了口气,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母亲和我都没能问出缘由,也?不知姚瑾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二哥答应娶她做平妻。可怜了二嫂,辛苦半生,到头来却要受这样的屈辱。”
听着他唏嘘的感叹,云笙眸光一闪,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掌。
“她喜欢的人是明明是徐溪,却忽然要?嫁给?二哥,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阴谋。”
看着云笙眼?底的忧虑,徐彦凝重地叹了口气:“二哥的命是姚副将救回来的,他心里始终觉得亏欠,我们都劝不了他。姚瑾这个人心机颇深,往后你多提防些,免得被她算计。”
他早就知道姚瑾和云笙积怨颇深,心中难免有些担忧。
“夫君放心,我会小心的。”
望着他关切的眼?神,云笙露出了一抹恬淡的笑。
“你饿不饿?我让枇杷传膳吧!”
“嗯。”他疲惫地点?了点?头?,看着她起身走到了屋外。
白日里发?生了太多事?,他们都没有什么?胃口,随意吃了些就早早地歇下了。
第二日,枇杷果然早早地将?她叫了起来。徐彦正?在外间用着早膳,见云笙穿戴整齐地走了出来,眼?底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起的这么?早?”
“夫君忘了吗?今日是公主的生辰,我要?跟大嫂去祝寿。”云笙缓步走到桌前,体贴地捧了一杯热茶让他漱口。
“三爷,该出门了。”已近丑时三刻,怕他们聊下去会耽误时辰,等在门外的韩明忍不住轻声催促。
“嗯。”徐彦沉声应下,而后缓缓起身,临出门时忽然回?眸叮嘱道?,“跟紧大嫂,勿要?落单。”
“嗯,我会的。”于旁人而言这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生辰宴,可?对她来说这次赴宴充满了太多未知和风险。
见云笙还算镇定,徐彦眸光轻闪,唇边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必太过担心,众目睽睽,公主不会放任她胡闹的。”
“夫君说的是。”
两?家已经定了亲,黄歆再怎么?任性刁蛮也?不至于真的和她撕破脸,无非是背地里给?她使?些绊子。
只?要?她机灵些,总能化险为夷的。
徐彦离开?浮光院后,云笙就坐到了梳妆台前。枇杷拿出胭脂水粉,细细地抹在她脸上,很快就画出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梨花妆。
看着铜镜里娇柔的面容,云笙有些犹豫地开?口:“会不会有些太艳了?”
平日里她几乎不施粉黛,除了大婚那日,她还没有画过这样明艳的妆。
“这妆容柔美清丽,正?合夫人的气韵呢!”枇杷满意地端详着她的妆容,眸中满是赞赏。
“还是擦掉吧,我并不想引人注目。”望着镜中娇媚的容颜,云笙有些不自在地皱了皱眉。
“就算你想低调行事?,郡主也?会想方设法?地刁难你。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出门呢?而且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也?得为三爷争口气不是?”
在枇杷看来,如今的云笙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无权无势的表姑娘了,她是这侯府的三夫人,是三品大员的妻子,没必要?再委曲求全了。
就算起了冲突,只?要?她不落理,郡主也?不可?能一味的胡搅蛮缠。
云笙沉默片刻,眸中渐渐生出一股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