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妈妈在我就安心了……”
云笙温柔乖巧,荀妈妈慈爱和善,一路上?她们相谈甚欢。
到达小院后,荀妈妈率先走下了马车,而后枇杷才将云笙扶了下来。
“这宅子虽是临时置办的,可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我先带姑娘四处瞧瞧吧,也算是认认路。”
从外头看这不过是座寻常的宅院,可进门之后却别有洞天。庭院内种着一排南天竹,眼下正郁郁葱葱,瞧着格外茂盛。
穿过前?厅,小院里摆着两个水缸,里头养着碧绿的睡莲,虽已是深秋,那洁白如玉的莲花却还雍容地开?着。
后院有三间厢房,正中的那一间贴上?了大红的喜字,想来就是荀妈妈给她预备的喜房了。
院墙下种了两棵桂花树,枯黄的枝叶间零星缀着几朵红蕊,走近时便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这一间就是姑娘的卧房,大婚那日要用的衣衫首饰都已经送进去了。若是还缺什么,姑娘尽管和我说,我好?让她们去添置。”
这句’她们’指的是方才守在外头的几个丫鬟和仆妇。
云笙会过意来,笑着应道?:“让妈妈费心了。”
“姑娘莫要这么客气,三爷是我看着长大的,能盼到他成亲,我是打心眼里高兴。”
若非姻缘坎坷,以徐彦的年纪,怕是孩子都该开?蒙了。
算起来徐彦的确大了她不少。他高中探花的那年,她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
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却被命运牵到了一处,实在是有些奇妙。
新?的卧房比蒹葭院的那间大了不少,布局也更加精巧,桌子上?摆放了一套珍贵的汝窑茶具,案几和床头的矮柜上?都放上?了精美的瓷瓶。
墙壁上?挂着书法名家的字画,屋里还搁了一架丝绸织出的屏风。
“姑娘,这屋子可真好?看……”荀妈妈离开?后,枇杷两眼放光地环视着屋内。
摆设精致,布局讲究,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
她父母早亡,房屋田产早已被族人瓜分殆尽,连个能出嫁的地方都没有了。
她很清楚老夫人为?何会拨出这间宅子给她待嫁,可她心里仍充满了感激。
所有的尊重都源自老夫人对幼子的宠爱,是徐彦给了她这份尊荣。
两日后他们就要成亲了,可她完全?没有准备好?。
她没有母亲,也没有女性长辈,没有人能告诉她该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世?家儿?媳。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讨得夫君的欢心。徐彦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柔顺乖巧,抑或是贤惠端庄?
她不会掌家理事,也不会管束下人,平日里除了刺绣之外,就只爱看些话本,这样的她真的能让徐彦满意吗?
看着她忽然暗淡忧虑的眼神,枇杷狐疑地问道?:“姑娘,你怎么心事重重的?”
云笙眸光幽幽地看着她,想说却又忍住了。有些烦恼说了也没用,谁都帮不了她。
见她欲言又止,枇杷咬了咬唇,刻意压低了嗓音:“是因为?三公子吗?”
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就看出了云笙的不对劲,可当时荀妈妈在场,她不便多问。眼下只有她们二人,云笙又露出了一副郁郁寡欢的神色,她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云笙被她没头没脑的话问得一愣,片刻后,嗓音干涩地说道?:“不关他的事……”
“三公子也怪可怜的。”想起徐溪落寞的眼神,枇杷感怀地叹息道?。
从前?温润如玉的少年,如今眉眼里覆满了忧伤。旁人的情窦初开?都是甜蜜幸福的,而他却只得到了无边的苦涩。
枇杷话音刚落,云笙就陷入了漫长而苦闷的沉默。
这是她头一次觉得自己卑劣。可命运弄人,她又该怎么办呢?弥补是不能的了,更别提请求他的谅解。
她只能期望徐溪早日放下,好?尽快走出这场阴霾。
见自己勾起了云笙的伤心事,枇杷有些懊恼地抿了抿唇,沉默地走进内室收拾起了衣物。
片刻后,她手足无措地跑了出来,面红耳赤地问道?:“姑娘,你怎么把这个也带出来了?”
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那本画册,云笙面上?一热,两颊似烈火灼烧般烫得厉害。
她陀红着脸,羞赧地将画册夺了过来。
“荀妈妈不是说了嘛,我们离开?之后,其?余的东西?都会被送往浮光院。这样私密的东西?若是被人翻到了,往后我还怎么做人?”
“那也不能带在身上?呀?万一被荀妈妈看见了可怎么好??”想到无意中看见的那两页,枇杷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一张脸红得不成样子。
“我会把它藏好?,不会叫人发?现的。”云笙紧紧攥着画册,面上?热浪翻腾。
“姑娘,你不会是打算把这册子带回侯府去吧?”
“嗯。”
“那怎么行?,万一被三爷发?现了怎么办?”枇杷忧心忡忡地咬着唇,眼底流露出难以苟同的目光。
“我还藏在箱子里,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去翻我的衣衫吧。”
“要不然我替你悄悄丢了吧?”枇杷犹豫再三,还是觉得云笙的点子不好?。
“不行?,我还没看呢!”徐婉上?午才送来的,她连一页都没看过,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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