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姚姑娘……”
看着云笙阴沉的面色,湘桥心头一凛,却还是哭着说出了实情。
“什么?”
云笙大惊失色地?望着她,听到’姚姑娘’三?个字时,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一旁的枇杷也惊得瞪大了双眼,她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莫要胡说,无冤无仇的,姚姑娘怎么会害我?家姑娘?”
云笙尚在惊愕之中,湘桥却已经含泪说出了真相。
“那日你前脚刚走,姚姑娘就?撞了上来。我?急急忙忙地?将她扶起来,却不小心掉出了那封信。”
“她看见信上的内容后,一直逼问我?写信的人是谁。我不肯告诉她,她就?威胁我?要将此事?告诉二夫人……我被赶出去不要紧,可?我?不能连累我?爹娘兄弟啊!”
湘桥含泪哭诉着,面上早已湿成一片,后来更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哭。
“哼,我?看这分明就?是托词!她一个表姑娘,为了这样?的私事?闹到二夫人跟前去,难不成她就?有脸了?”
枇杷冷哼一声?,眸光里充斥着鄙夷和不屑。
“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要为难我?,可?我?落了把柄在她手上,就?只能照着她说的话去做……”
湘桥抹了抹泪,神色悲凉地?看向云笙。
最初的震惊退去后,云笙的眸光变得哀婉沉痛。
她没想到那个暗中窥伺算计她的人竟然会是姚瑾!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害自己?
难道……
电光火石间,她忽然想起那日午后,姚瑾曾无意中看见了徐溪所赠的那幅画。
难道从?那时起,她就?已经认出了作画之人是徐溪?
是什么让她不顾昔日情谊,无情地?将她推入深渊?难道是因为她也倾心徐溪?
混乱的思绪渐渐清明,想通了姚瑾的动机后,她的眼底浮现?了一丝惊惧。
她自信满满地?布局筹划,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想到早已被人看穿。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姚瑾的心思会是这样?缜密。
难怪她和徐彦的事?传出后她一直避而?不见,那时候她一定既愤怒又慌张吧?
若姚瑾只是为爱拔刀,她并非不能理解。可?她前脚刚背刺完自己,后脚又装作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恶心。
“那封信为何会落到三?爷手上?”
云笙心痛地?阖眸,复又睁开,眼底射出一道锐利冰冷的目光,直看得湘桥心头一颤。
“被撞破之后,那封信就?被姚姑娘拿走了,后来的事?我?也不知道。”
当时她吓得魂不附体,连晚宴都没去,等听说后续时已经是第二日了。
闻言,云笙静默了片刻,眸光一沉,语气淡漠地?问道:“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何现?在来找我??”
湘桥泪光一闪,泣不成声?地?哭诉道:“云姑娘,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我?本也没脸来见你,可?公子他?知道了……他?,他?气得要将我?发卖出去……”
见云笙眸光一闪,似是有些动容,湘桥立刻扯住她的衣袖,悲悯地?哀求道:“云姑娘,求求你,你帮我?说句话吧,只有你的话公子才会听……”
“我?呸!你还有脸来求我?家姑娘,你该去求你的姚姑娘才是!”
枇杷用?力地?扒开她的手,面上满是憎恶。
湘桥一时不察,被她甩得跌坐在地?上,既狼狈又卑微。
“云姑娘……你当真见死不救吗?”湘桥绝望地?看向云笙,眼底闪动着无助的泪光。
“你走吧,我?帮不了你。”云笙冷漠地?拒绝了她,起身走进了内室。
她不是慈悲
春鈤
为怀的圣母,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去帮助曾经背叛过?她的人。更何况她的身份已经不容许她再和徐溪有任何接触。
她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湘桥以身犯险,若是再让人抓住把柄,她该如何面对徐彦?
“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没的惹人心烦!”
面对枇杷毫不客气的驱赶,湘桥阖了阖眼,沉痛地?站起身来,绝望地?离开了蒹葭院。
屋内重新恢复了宁静,枇杷关上门?,气愤不已地?走进了内室。
“这湘桥真不是个东西,人家威胁她几句她就?把姑娘给卖了。如今事?情败露,她倒是有脸来求姑娘!”
骂了湘桥她还不解气,想到这背后的始作俑者是姚瑾,她骂骂咧咧地?说道:“还有那姚姑娘,平日里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没想到心肠竟如此恶毒!要不是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这一次定然会被她害得翻不了身!”
她忿忿不平地?骂着,一抬眸却看见坐在梳妆台前的云笙神色落寞眉头紧锁,满腔的愤怒顿时化作了怜惜。
“姑娘……”
见云笙默不作声?,她忍不住开口安慰道:“这种人不值得你伤心,早些看清她的真面目也好,日后咱们多防备些,免得再着了她的道!”
“枇杷,我?不是伤心,只是觉得后怕……”
沉默多时的云笙缓缓抬眸,眼底闪现?出一丝惊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