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枇杷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放在梳妆台上,随后俯身凑到她耳边,笑着问道:“姑娘绝对猜不到这是谁送来的。”

看着她一脸藏不住的欢欣,云笙的眼底浮现了一丝困惑。

偌大的侯府中,唯一和她有些交情的也就只有姚瑾了。可薛藜打了她的事,姚瑾未必会知道。

再者,若真是姚瑾送的,枇杷绝不会表现得这样欢喜。

莫非,是陈氏?她是当家主母,各院的事必然瞒不过她。想必她是知道了薛藜的所作所为,特意送了药膏来安抚自己。

想到此处,她眼底的疑惑渐渐消失。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枇杷就迫不及待地揭晓了答案。

“这药膏是世子让人送来的。”说罢,她暧昧地眨了眨眼,眼底满是挪耶。

“世子定然是知道了姑娘要被许给他的事,所以才会特意让人送了这么珍贵的药膏来。没想到他平日里看着清冷,私底下却这么会心疼人!”

看着枇杷藏不住的喜色,云笙心念一动,缓缓放下手中握着的木梳,低头看向了眼前的那一支瓷瓶。

距离陈氏传唤她不过半日功夫,他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自己要给他做妾的事?

薛藜打了她,陈氏尚且没有任何表示,他这样让人送药膏来,会不会惹得陈氏不悦?

见云笙眉宇间浮起一抹轻愁,枇杷惶惑不解地问道:“姑娘,世子关心你是好事啊,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

枇杷心思浅,自然看不透她的忧虑。可东西已经送来了,还回去反而显得矫情。

事已至此,无论她愿不愿意,这份情她都得承下。余生漫漫,她能依靠的人只有徐陵。

既然选择了做妾,她就必须牢牢地抓住他的心。唯有如此,她才能在后宅里过得舒坦些。

从前她与世无争,可往后,她必须争一争。

想到此处,她缓缓拿起瓷瓶,葱白的手指摩挲着纤细的瓶颈,眼底凝聚着一股决心。

“枇杷……”她睫翼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烛光下投射出一层阴影。

“嗯?”枇杷应了一声,疑惑地抬起头来,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把针线篓拿来。”云笙捏紧了瓶身,嗓音轻柔地吩咐着。

“这么晚了,姑娘要拿针线做什么?”

在枇杷困惑的注视下,云笙缓缓抬起头,神色淡淡地说道:“我不能白拿世子的东西……”

“姑娘是想给世子做绣品?”听出了她的意图后,枇杷却眉心一紧,“眼下烛火昏暗,姑娘何不明日再做?”

云笙摇了摇头,神色坚决地说道:“不,明日不成……”

“可是……”枇杷猜不透云笙的心思,仍是下意识地就要劝诫。

“快去吧。”看着她满眼的疑惑,云笙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催促道,“此事耽误不得。”

见她如此执着,枇杷也不再多说,立刻去斗柜翻找起来。

云笙扭开瓶盖,将药膏细细地涂在左颊上,瞬间感受到了一股清凉。

枇杷拿来针线篓时,她已经起身洗净了手,正擦拭着指尖的水珠。

“姑娘想做什么?帕子还是香囊?”枇杷拨了拨烛芯,倚在桌边好奇地问道。

“香囊工艺繁复,一晚上怕是做不好。”云笙走到桌前坐下,对着烛光,熟练地穿起了绣线,像是回答枇杷,又像是喃喃自语,“还是做帕子吧。”

“我去拿绣样吧。”见云笙有了主意,枇杷便要转身去取绣样,可她刚迈开腿,就被叫住了。

“不必了,我想做些不一样的。”

“那我给姑娘重新泡一壶茶。”既是要挑灯夜战,提神醒脑的茶是少不了的。

“嗯,你去吧。”云笙嗓音轻柔地应着,捏着绣花针的手在绣棚上来回穿梭着。

等枇杷泡了热茶回来时,绣棚上已经初具雏形。雪白的绸布上,一朵蓝色的祥云绣得格外精巧。

蜡烛一根接着一根,熬到丑时三刻,云笙终于落下了最后一针。咬断丝线,拆下绣棚,望着帕子上那两朵云,她唇角微扬,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

她小心翼翼地将帕子叠好,顾不得收拾桌上的线头,见窗外月色低垂,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便起身吹灭了烛火,缓步走向不远处的床榻。

因着熬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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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她醒的迟了些。起身的时候,枇杷已经不在屋里了。

洗漱之后,望着还摆在桌上的针线篓,她便自发收拾了起来。

就在这时,紧闭的房门就被人用力地推了开来,云笙抬眸的一瞬间,便对上了一双怒不可遏的眼神。

第3章 对质 是他们私相授受

望着那一双怨愤交加的眼眸,云笙心一沉,握着针线篓的手不由得微微收紧。

她就知道薛藜会沉不住气。

该来的总会来,既然躲不开,那就只能迎刃而上。

不同于云笙的沉着,薛藜气得浑身发颤,光洁的额角因不断抽动而形成了一层明显的褶皱,与平日的光鲜优雅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早知她会来发难,却没想到她竟然来得这么快。看来陈氏的责罚并没有让她看清眼前的形势。

薛藜没有说话,而是径直朝她走来,眸光阴沉地质问:“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