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蓉儿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如何能心安理得地待在屋里休养?”想到她?鲜血淋漓的后背,云笙心中充满了负罪感。
“她?也刚醒不久,眼?下?急需休息,等过几日你身子好了,我再陪你去探望她?。”
知道她?心中歉疚,徐彦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
“我知道你心里着急,可来日方长,眼?下?你们都需要?好好休息。”
对上他关?怀的目光,云笙睫翼一颤,蓦然?想起了姚瑾那?句杀人?诛心的言论。
每一个人?都会因?她?而变得不幸。
徐陵偏执若狂,一念成魔;徐溪被迫出走,有家难回。
徐蓉是为了救她?才会受伤,徐彦也是因?为她?才和侯府决裂。
姚瑾说的没?错,所有的一切都因?她?而起。
看着她?逐渐灰暗的眼?神?和忽然?闪现?的泪光,徐彦心口一滞,低声安抚道:“事?出突然?,没?人?想到姚瑾会持刀行凶,你莫要?太过自责。”
“是我连累了她?……”
云笙哽咽地说着,面上满是泪痕。
“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蓉儿是挺身相救,而非无辜遭难。换作是你,若她?在你身边遇险,你也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救她?的。”
徐彦轻轻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温柔地抚慰着她?的不安。
“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受伤。”云笙眼?角含泪,眸中满是自弃。
“世事?无常,祸福难料。别想太多,先养好身子再说。”
望着他怜爱的目光,云笙眸光一滞,酸楚地点?了点?头。
可就在她?卧床休养之时,明月院却闹翻了天。
花厅内,瓷器杯盏碎了一地。
看着来兴师问罪的徐彦,黄歆怒不可遏地诘责道:“我以郡主之尊下?嫁,为了替徐陵留下?血脉,才会忍辱负重地留在侯府,你身为徐陵的叔叔,不怜我孤苦也就罢了,竟然?还往我身上泼脏水!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了?”
徐彦还没?说话,黄歆就闹得不可开交。
闻讯而来的陈氏看着满地的碎渣和黄歆铁青的面色,心底的愤怒再也藏不住。
她?扭头看向徐彦,愤慨地指责道:“行凶的是姚瑾,关?郡主什么事??你明知她?动了胎气,还来寻衅滋事?,究竟存的什么心?”
黄歆冷笑一声,刻薄地讥讽道:“我看他就是想气得我滑胎,好绝了这大房的子嗣!等大房和二房都没?人?了,他和那?贱人?的孩子就能顺理成章地继承侯府的祖业。”
她?诡辩的话语刚说出口,陈氏的眸中就氲满了怒火。
“你莫要?用这些荒谬的言论来蛊惑我母亲!三叔位极人?臣,就是把整个侯府都给他,他也未必看得上眼?。”
见陈氏被她?所惑,徐婉气愤地上前斥责:“若没?有你的指点?,姚瑾就算是成功出逃,也绝不可能那?么精准地埋伏在园中。”
“你要?是没?有证据,信不信我告你污蔑皇亲国戚?”
黄歆本就看徐婉不顺眼?,此刻更是恨不得将她?撕碎。
“昨夜守卫换班之时,你曾让人?往姚瑾院中送了一碟绿豆糕。不久之后,姚瑾就从后门逃了出去,又?被人?一路指引来到了园中。”
见她?摆出了郡主的架子以权势压人?,沉默多时的徐彦眸光沉沉地与她?对质。
“我不过是怜悯她?身怀六甲,好心地给她?送一碟糕点?罢了。怎么,我连好事?都不能做吗?”
对上徐彦冷厉的目光后,黄歆也曾有片刻的紧张,可她?并未怯场,仍是怒目而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姚瑾前脚被俘,你院子里的小丫鬟后脚就得急症死了?”
面对徐彦的步步紧逼,黄歆眸光一闪,虚张声势地嚷道:“我又?不是阎王爷,哪知道她?什么时候死?难不成死了个丫鬟也要?怪在我头上?”
“你以为只要?把那?丫鬟草草埋了就能掩人?耳目,可韩平已经把她?的尸体送到了应天府衙,半个时辰前仵作已经验出了结果。那?丫鬟之所以突然?暴毙,并不是死于急症,而是被人?灌了鹤顶红!”
听了徐彦的话后,黄歆的眼?底明显闪过慌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察觉到她?的心虚,陈氏面上满是震惊和痛惜。
“所有人?都知道鹤顶红是宫廷秘药,之前你就用它?毒害过薛藜,现?在又?如法炮制,杀人?灭口。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今证据确凿,容不得你抵赖!”
“就算鹤顶红是我的又?怎么样?这屋子里日日都有人?进出,说不定早就被什么人?偷了去,你如何证明是我杀了人??”
即便徐彦言之凿凿地指向她?,黄歆仍是不肯承认。
“等去了应天府衙,一切自会水落石出。”见她?一味狡辩,徐彦眸光一沉,抛出了惊人?的结论。
不等黄歆辩驳,陈氏立刻气急败坏地阻止道:“不行,不能去!”
“母亲!”徐婉震惊地看着她?,不明白都到了这般地步,陈氏为何还要?维护她?。
陈氏眉心一颤,含泪走到徐彦面前。
“三弟,就当是大嫂求求你,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望着陈氏哀戚的眼?神?,徐彦冷硬地说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就算她?是郡主也不能置身事?外?!”
闻言,陈氏如遭雷击,仓惶地跪在了他脚边,不住地啼哭道:“三弟,我求求你,你就高抬贵手吧!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这是陵哥唯一的血脉了,难道你真?的忍心看大房绝嗣吗?”
陈氏苦苦哀求,徐彦却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