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外加上了沈瑜青兄妹两个。
沈荔是被底下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的。
沈从山这几天似乎遇到了什么事,整天阴沉板着个脸,沈荔因为晚回家被沈从山看到骂了好多次了,昨天更是直接放话她最近哪也不许去,放学以后就要回家。
这把沈荔憋坏了。
好不容易昨天周末她偷跑出去玩到清晨才回来补觉,刚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被吵醒,立马火气冲冲的下了床。
房间的门被她摔得震天响,沈荔搭电梯从四楼下来,电梯门一开,憋火道:“大清早的你们在搞什么!吵什么吵!”
沈荔发完火,却发现没人理她,该搬的搬,该干活的干活,毕竟付钱的主可不是沈荔。
见没人搭理自己,沈荔气醒了大半,这才发现进出的都不是沈家的佣人,她怒气冲冲地问:“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还有!你们凭什么动我家的东西!管家!管家呢?”
沈荔看到站在门口的不管事的管家,气呼呼:“管家你怎么回事!赶紧叫人把他们赶出去!”
管家是有苦难言,只好指了指二楼。
沈荔抬头看去,见到二楼扶栏正站着沈玉芜好整以暇地看着底下。
见到沈玉芜,沈荔惊讶地张了张嘴:“大姐……”
沈玉芜轻飘飘地看了沈荔一眼,又收回视线放在自己身后的这幅巨大的油画上。
这幅画原先是没有的,显然是沈从山搬进来以后才挂的。
沈荔看见沈玉芜回来了,收了脾气,上楼梯走到沈玉芜身边,有些扭捏:“大姐,你怎么这么早回家了?你来我找我爸吗?”
沈荔虽然还小,但是也知道,现在沈氏的继承权在沈玉芜手里,他爸爸和几个叔叔并没有争到实权。
况且沈荔向来还是有些怕她的,虽然外面都说她大姐温柔,但是沈荔却不这么觉得。
看上次的葬礼就知道了。
沈荔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沈玉芜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不是来找你爸的,也不是来找你的。”她说,“你昨晚又出去疯玩了吧?”
沈荔心里一紧:“大姐……你怎么知道的?”
沈玉芜笑:“你的黑眼圈是你一大清早爬起来化出来的?”
沈荔揉了揉眼睛:“……大姐,我爸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天天骂我,还把我关在家,我昨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出去玩了会,所以就晚了点……”
听到沈荔的话,沈玉芜猜测沈从山还没有把事情告诉她。
她虽然讨厌沈从山,但是作为父亲,他也是下意识的在保护沈荔。
就像他父亲那样。
只是一味地保护并没有什么作用,幼雏迟早要离开成鸟的羽翼的。
沈玉芜看着沈荔说:“阿荔,你爸爸应当是收到了法院的传票,他要打官司。”
沈荔的手顿住:“什么?大姐,什么传票?什么官司?那我爸会有事吗?”
沈玉芜平静地看着她:“经济犯罪以及涉嫌杀人罪名的传票。”她说,“我和你父亲的官司,你爸爸赢不了。”
沈荔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不敢相信她口中说的话:“大姐,你在说什么?什么经济犯罪,还有,杀人?这怎么可能呢?我爸爸怎么可能杀人呢?”
她有些惊慌,显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沈玉芜却直截了当地说:“沈氏的阴阳账面我已经查了清楚,也将证据提交了,你父亲就是涉嫌了经济犯罪。至于杀人,你觉得呢?”
沈荔看着自己姐姐那双琉璃琥珀一样的眼睛,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她。她的眼睛那么澄澈,从前沈荔觉得沈玉芜的眼睛好漂亮,还曾经抱怨过,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漂亮的眼睛。
但现在在这双琥珀一样的眼睛注视下,沈荔感觉到害怕。
她不知道是害怕自己心中的那个猜想,还是害怕沈玉芜。
沈玉芜没有给她逃避的机会:“阿荔,你怀疑过吗?怀疑过你的爸爸,是不是害死了我的爸爸,你的大伯……”
沈荔慌张地步步后退摇头说:“不…不是的!大姐!爸爸说了,大伯是突发急病,没及时抢救才死的,不是…不是爸爸害死大伯!”她几步上前抓住沈玉芜的胳膊,“大姐,大伯…大伯已经死了,你伤心难过我知道,但是你还有我们,我们还是你家人的!”
她急于说服沈玉芜,想以情相劝:“你还记得以前你带我去逛街,去吃饭,带我去看展吗?我们是一家人啊大姐!”
沈玉芜目光沉沉地看着沈荔,启唇问:“一家人?那沈瑜青沈瑶茉呢?”
沈荔毫不犹豫地说:“他们是什么!后来的私生子!大姐你实在不喜欢,权当没这两个人就是了!”
沈玉芜笑了,她看着抓着她的沈荔,想到之前沈荔说得话觉得更可笑。
而同样被吵醒的沈瑜青和沈瑶茉兄妹俩,就站在走廊不远处听完了沈荔的话。
沈荔看到两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反正她和他们也没什么感情,真要说起来,她和沈玉芜相处的时间最长。
沈玉芜看到两人,看到沈瑶茉那双心思深沉的眼睛,言简意赅:“正要找你们两个。”她说,“你们俩今天收拾收拾搬走吧。”
沈瑜青听到沈玉芜的话,脸上有些气愤,正要开口,就被一旁的沈瑶茉拉了拉。他看了一眼沈瑶茉,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看到沈瑶茉的小动作,沈玉芜微笑着说:“小妹,你也不用再忍了,没有什么意义的。”
沈瑶茉轻声细语地说着:“大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哥哥,但是我们也是爸爸的孩子,你不让我们住在这里,我们该住去哪儿呢?”
沈玉芜唇边笑意更深:“住哪儿?当然是住你们爸爸那儿去啊。”她声音骤冷,“沈瑜青不知道,你被沈从宴一直带着整容微调,还不清楚谁是你们父亲吗?”
她从包里拿出那些证据撒了漫天:“离开沈家,去找沈从宴,我不再说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