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窗户有一定高度,就算站在窗户边狠狠推一把,也没法将人推下。
警方初步断定,人是自己跳楼的。
警局的灯打在沈玉芜苍白的脸上,她原本纤瘦的身躯,娇小的脸在此刻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更加柔弱,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斥着疲惫和仓惶。
警察倒是能理解她的心情,毕竟章忠是当着她的面跳楼的,而她今年也才二十一岁,听说前段时间父亲刚刚身故。
做笔录的警察脸上也有些同情,但是依旧公事公办的询问:“沈小姐,我们查到,章忠出事前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随后你与你的秘书驱车来到现场,对吗?”
沈玉芜点了点头:“是。”
警察继续问:“根据以及监控显示,你进去的时间大概有半小时,这半小时你们发生争执了吗?是否有肢体上的冲突?”
沈玉芜如实说:“我……我们有过争吵,我打了他一巴掌。”
警察敏锐地问道:“你们发生了冲突?你打了他一巴掌之后章忠是否有回击纠缠?”
沈玉芜摇摇头:“没有。”
盘问的警察放下笔,看向沈玉芜:“沈小姐,按照你的说法,章忠先生是自杀,那么请你告诉我们,这半个小时你们聊了什么。”
沈玉芜放在桌子上的手收紧了:“是关于我父亲的死。”
警察们了然,从一旁抽出一份文件来放在她的面前:“据我们调查,您父亲的死因是突发性死亡,死于心脏骤停,也就是心梗。在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断气,法医推测是心梗之后没有及时得到救治耽误了抢救时间导致。”
沈玉芜说:“是。”
警察:“那么,您父亲的死是一个意外,是什么让你和你父亲的秘书争执冲突?并且,根据我们掌握的资料,章忠是您父亲资助的孩子,在您父亲的资助下考上了大学又在毕业后受雇于你父亲。按理来说,你们二位先前应该就认识,并且关系应该不错。”
沈玉芜的语气已经疲惫:“警察先生,你们说得都对。但我没有教唆,更没有使用别的手段让他坠楼,他……”她的话微顿,“他确实是自己跳楼的。”
两位盘问的警察对视一眼,而后拿出章忠留下的视频:“沈小姐,你隐瞒了这个视频。”
那是章忠死之前给沈玉芜看的视频。
视频上的内容沈玉芜已经看过,此刻再看到视频播放,她已经面无表情。
这是一段偷拍的视频,偷拍者大概率是章忠,视角很低,大约是将微型摄像头放在了鞋逢里。
镜头里清晰拍到了沈涂的脸,看到他满面疲惫的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平静地问出:“是不是我死了,你们就会放过阿芜?”
画面一转,镜头里露出剩下三张脸,沈从山、沈从清坐在沙发上满不在乎的喝着茶,而沈从宴则是站在一边微笑着。
“大哥,你是得这是什么话?”沈从山放下茶杯,“我们也是为了沈氏为了沈家好。”
“是啊大哥,你现在身体这么差,不如放权给我们,要是哪天你倒下了,沈氏一团乱怎么办?”
画面里沈从宴徐徐说:“大哥,您应该没留遗嘱吧?要是留了遗嘱给那个丫头,我和二哥三哥会很伤心的。”
视频里的沈涂没有回答,只是剧烈地咳嗽着。
他咳得那么凶猛,整个视频的声音都充斥着他的咳嗽声,但却没有一个人关心。
喊着他大哥的三个人冷眼旁观,录着视频被沈涂当做半个儿子的章忠也没有半句话。
沈涂的声音已经虚弱:“我知道了,你们让我想想。”
话已至此,沈从山几人便要留下。
关门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但最后,视频突然开始抖动,摄像头似乎被人换了位置。
章忠的脸也出现在镜头里,镜头中显示沈涂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副相片。他们没有交谈,章忠似乎藏好了这个摄像头就离开了办公室。
画面里,天色逐渐昏暗,办公室的灯点燃,沈涂的咳嗽声很清晰。
他握着笔的手也在抖动。
视频进行到三分钟的时候,沈涂趴在办公桌上不知道是昏迷还是睡着。
而后,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
进来的是沈从山。
他看到趴在办公桌上的沈涂,而后大步流星的走到沈涂一旁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桌子上的文件都被他翻找了一遍。
大约是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又离开。
离开没多久,沈从山和沈从清兄弟推门又进来。
这一次两人目标很明确,是沈涂的保险柜。
两人没有打开保险柜,在保险柜边争执,而沈涂在二人争执下醒来。
发现两人在他的保险柜前,三人争吵,期间沈涂的咳嗽声加重,最后视频中沈涂的呼吸急促,倏地趴倒在桌子上。
沈从山发现后,掏出手机想要拨打电话,却被人阻拦。
门外的沈从宴不知看了多久,他站在门口笑着说:“二哥,你不会想要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沈从宴进来走到办公桌旁,抽走里面的药物,而后走至保险箱,将紧闭的保险柜打开。
沈从山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放弃了要拨急救电话的想法。
三人在保险柜翻找,最后空手离开。
而沈涂则静静地趴在了办公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