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温声提醒她:“章忠离开酒店以后,没有选择见任何人,反而来到了这个出租屋,见了照片里的这个女人。”
他将照片里的女人资料划出来。
“她叫杜美怡,和章忠同属漳州人,老家离得很近。”
“08年来到上城,先是在理发店里做学徒,10年的时候被男人骗光了钱,还被人用自己的身份证借了高利贷。”
谢寒城将杜美怡的生平一五一十说出来:“因为她长相不错,后来应聘了夜色的服务生,听说在夜色里混得很不错。夜色关停以后,她和原先在夜色认识的朋友经营起了一家美甲店。”
沈玉芜抿唇轻声说:“我见过她。”
她想起在昏暗的夜色包厢里,见到的这个女人。
她说:“我见过这个杜美怡,就在夜色,我听到她的同事叫她美怡。”
沈玉芜的目光重新放在了这张照片。
照片里,章忠穿着酒店清洁工的照片敲响了杜美怡出租屋的门。
杜美怡显然对于章忠的到来表现得很惊讶,随后在环顾四周以后,将他拉近了出租屋里。
沈玉芜出声问:“杜美怡的高利贷呢?”
她直切要点:“理发店的工资微薄,夜色做服务员就算有老板给的小费,但想要还清高利贷应该没那么容易。”
谢寒城将银行的流水调给她看,沉声说:“这是杜美怡的流水,账面显示她在16年底的时候,分批有次得有人在给她转钱。”
沈玉芜盯着那些账号看:“这些都是不同人的转账信息,零零总总也只转了80万。”
那其他的钱呢?
沈玉芜沉声说:“杜美怡以什么样的原因应付银行?以什么样理由解释这些突如其来的进账?”她想了想,“字画?古玩?还是茶叶?”
谢寒城笑了一声,调笑说:“看来你爸爸教了你不少东西。”
银行对于每个人的流水收入都有严格的监管,不合理的转账进账会被问询,而杜美怡的本职工作不过是替人打工,这样频繁的进账,势必会引起注意。
如果她要应付,是需要拿出一套说辞来的。
大概率和会以交易字画古玩等作为理由。
但这些钱远远不够。
杜美怡被迫欠下的债可不仅仅是这八十万就能还完的。
高利贷之所以是高利贷,就是因为不合理的高额利息,利滚利,才被称之为高利贷。
她在16年的时候,本息加上利息已经滚到了五千多万。
而这八十万不过杯水车薪。
可后续杜美怡的银行账户上也没有再出现什么大数字的转账。
那她是怎么还清的?
沈玉芜想,如果她是杜美怡,不清楚原来银行会管问这些的话,确实会以字画茶叶这些作为噱头敛财。
但一旦被问询以后,出于谨慎,一定不会再这么做。
那么更有可能的就是直接以现金或者金条来进行还款交易。
由此,又转会至最根本的源头。
杜美怡是通过什么渠道拿钱的?
沈玉芜推测,章忠也许在这之间起了什么作用。
她问:“能查到章忠和杜美怡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谢寒城说:“你想查的话可以查到。”他说,“但需要点时间。”
沈玉芜:“很难查吗?”
谢寒城说:“杜美怡的进入夜色以后,人情关系往来很复杂,尤其是出入夜色的顾客,几乎三两个人里就有可能有一个能牵线认识章忠,如果想确认她银行卡大面积收受不明转账的这一年是不是和章忠认识的话,我需要让阿杰下去地方,去漳州仔细去探查。”
沈玉芜愣了愣说:“不麻烦阿杰了,我会让人去查。”
她说:“可即便是章忠给了杜美怡钱,我也同样奇怪。”
她看着杜美怡这笔巨大的债务,翻开微信给夏薇发了条消息:“夏姐姐,我有事想问你,你能下来一趟吗?”
夏薇的身影很快出现,她几步下了楼梯,站定在两人面前:“小沈总,怎么了?”
看到沈玉芜手上拿的是她整理的资料,夏薇有些不安说:“是我的资料哪里出了问题?”
沈玉芜出省宽慰她:“没有,资料很详细。”她说,“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夏姐姐之前和章忠是同一个级别的职位,拿的薪水应该差不多吧?”
夏薇想了下才点头:“是的,我和章忠是同一个级别的,去除缴纳的税务,加上年终奖金那些,年薪大概在一百二十万左右。”
一百二十万。
仅凭薪资的话,要还五千万需要几十年。
沈玉芜继续问:“他有没有对外投资什么?”
夏薇摇头:“应该没有。”她说,“沈氏这方面写得比较清楚,因为我和章忠的级别比较高,为了出于保护公司财产以及商业机密,并不允许我们再对外投资。”
说到这里,下午大概也明白沈玉芜想问什么了,她说:“但是章忠是沈总的私人秘书,和沈总的私人关系很好,我不清楚私底下他有没有接受过沈总的赠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