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芜的母亲。
谢寒城眉头微蹙,心中的不安扩大。
他挂断了和夏薇的通话,沉声说:“让人去找夫人,不管什么手段。”
阿杰严肃地应下,今天的天气,小沈总要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就糟了。
谢寒城靠在车后座,想着夏薇说的话。
今天的事情会和她母亲有关吗?
他闭了闭眼,沉声说:“查查夫人的母亲,把她的位置也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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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城今天遇到了冬季难见的大暴雨。
且因为天气较冷,这雨甚至是冻雨。
沈氏不远处的一个商场,沈玉芜蹲在地下车库的出口,看着远处咖啡馆里女人巧笑嫣然的起身,而后从咖啡馆里下了地下车库。
她浑身湿透,但仿佛毫不在意。
身上的套装被雨水淋湿,厚重地挂在她身上。
沈玉芜蜷缩在地下车库的出口,像一直被遗弃的猫,小小的一只蹲在那。
直到看到一辆车开着大灯从出口缓缓驶出。
她看到开车的女人,而后毫不犹豫上前拦下了车。
车辆的速度不算快,但因为她猛地冲过来,踩了急刹车。
段媛看着拦车的女孩,眼睛眯了眯,从暴雨中认出是谁,取了身边的伞下了车。
小羊皮的高跟鞋沾了水,女人撑着伞看着拦车的沈玉芜,冷声说:“小玉,你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
氤氲连绵的雨,让沈玉芜有些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她却将她的声音听了个清楚。
那些泼盆的雨,挡不住她冰冷的声音。
一如不久前在沈氏的会议室里她的话一样。
沈玉芜看着雨中撑伞的她,看着优雅从容的她,忽的开口:“为什么?”
段媛看到她全身被雨湿透,想到她父亲说过她孱弱的身体,开口劝:“你的身体太弱,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她说着,拿起手机,平静说:“我听说你结婚了,嗯,把你丈夫的号码给我,我给他打个电话。”
段媛轻飘飘的语气让沈玉芜无法理解,她看着雨中的母亲,低声问:“你知道我结婚了,你知道爸爸给我留下遗嘱,你都知道,但为什么?”
段媛的动作微顿,她看向沈玉芜,语气好似在和一个陌生人说话:“我没工夫陪你们沈家人玩继承者们的戏码,你手里有遗嘱就拿出来,解决当下混乱的局面,我也不用再被沈从宴骚扰。”
她说着唇边的笑容有些讽刺:“沈从宴还以为自己说服了我。”
想到沈从宴不厌其烦以沈家的新闻威胁她的事业,威胁她多年辛苦经营的人设,她心下便一片冰冷。
沈玉芜心中好似有个破了口的洞,她的语气轻到不可思议:“所以,你觉得爸爸的死,我现在的处境,对你来说,是困扰?”
段媛扬了扬下巴:“我和你父亲虽然没离婚,但早就没了感情。多年以来,我没有给你父亲事业、私生活带来半点困扰,凭什么现在要被他打扰我的生活?”
她的话几近冷漠:“小玉,我再说一遍,你该回家。”
这句话“回家”让沈玉芜所有积压的情绪爆发。
她几步走到段媛面前,厉声说:“我早就没了家!早在父亲死了的时候就没了家!父亲是被人害死的!被人害死的你知道吗?!我费劲心思想要拿到证据,想要让害死父亲的人付出代价,我只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成功了,你为什么就这样轻飘飘地出现,轻飘飘地一句话让我所有准备的都变成泡沫!”
雨水混着她的泪水,委屈,压抑全部涌出。
她颤抖着,对自己的母亲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你可以什么都不做……但你为什么要毁掉?”
“为什么啊……为什么是你?”
段媛脸色未变,冷脸看着她,开口说:“小玉,你太天真了。”她说,“沈涂的死我也感到遗憾,但我和他早就是陌生人。”
她说:“你现在是在怪我身为你的母亲,却没有帮你吗?”
段媛看着她那双和自己瞳色相近的眼睛,而后她的视线投向远方,冷漠地说:“但我是段媛,是享誉世界优秀的芭蕾舞演员,是我父母的女儿。”
沈玉芜的眼神破碎,她看着段媛,听着她的话,问:“那我呢?妈妈,我是什么?”
段媛的眼神再次落到她身上,冷血说:“小玉,我怀你的时候就是意外。”
她说着,毫不在意这对于沈玉芜来说意味着什么,“我是芭蕾舞演员,和你父亲在一起以后,我明确表达过我不会生小孩,也不想生小孩,这会耽误我的事业,我的身体也会受损。”
“你是我和你父亲贪欢的意外。”
沈玉芜轻声问:“什么?”
段媛干脆把话说得清楚:“抱歉小玉,我不喜欢孩子,也不会因为你是我生的就横生出什么母爱来。我没有养过你一分一秒、一天,在你面前,我只当是你一个长辈。”
她说:“早在查出怀孕的时候,我就想过流掉你,是你父亲心软,要强行留下你。你的体弱也是因为我差点将你流胎。”
“你父亲的出尔反尔让我们之间的感情破裂。”段媛说着,“我并不曾期待你的出生,也不曾想要养育一个孩子,所以生下你以后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