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
这句话让谢寒城眸中情绪更深,他咬着烟蒂吸了口烟,细长的手夹着烟,一边漫不经心地起身走向自己的领带,一边低声回:“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谈?”
“叶宇琛的姐姐。”那端回。
地上的领带被人捡起,谢寒城轻轻抖了抖自己的领带,将它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听着叶茜西的话,他轻笑一声,随即抽了口烟,慢声说:“那没什么好谈的。”
叶茜西的语气忍不住变急,她压低声音说:“那十多年的好友?以这个身份能谈谈吗?”
房间的窗户被人打开,看着窗外零星的灯火,远处上城的夜景尽在眼中。
谢寒城将烟雾尽数吐出:“那你更应该知道,没什么好谈的。”
叶茜西一阵头疼。
她的脾气也上来了,开口说:“谢寒城,你知道叶家的情况,叶家不可能让叶宇琛过去见你。”
叶茜西的话让谢寒城嘴角边勾起了抹笑,他眼中冰冷,语气却含笑,开口道:“我只让叶宇琛跟我见一面,你们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叶茜西怒道,“你让叶宇琛见你,那在哪见?上城?罗马?还是洛杉矶?”
今天电话挂断以后,叶邵群一直在逼叶茜西,让叶茜西想办法。
她被叶邵群逼得情绪也受不了,怒问:“叶宇琛要是废了,我们两家的关系怎么办?”
“怎么办?”
谢寒城低声重复她的话,语气轻飘飘地,“傅嘉安不是还没结婚吗?我觉得我妈会很乐意看到你们两个结婚。”
他说完玩笑话,随后再开口,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冷漠:“再说,什么时候一个叶宇琛就能影响傅叶两家的关系了?叶宇琛还没那么重要。”
谢寒城眸光冷沉,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叶茜西,你在港城待了几年,被金钊感化了还是被你爸感化了?”他冷声道,“叶宇琛如果废了,叶家还能指望谁,没想过么?”
他说着,语气带了些玩味:“你现在不巴着我赶紧废了叶宇琛,竟然还在这给他求情?”
谢寒城说着,语气一顿,随后更加不留情面:“你是不是当了几年金太太,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忘了叶家怎么对你的了?”
叶茜西对他的语气大感愤怒,她说:“谢寒城,我们十多年好友,我早知道你骨子里冷漠,但不是谁都和你一样!”
“我是讨厌叶宇琛,讨厌我父亲的偏心,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想叶宇琛……”
她说着,顿了下,没把话说绝。
那边她深呼吸,似在平复情绪。
“我知道这件事是叶宇琛混账,不该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对此也很抱歉。但是你也知道叶家怎么培养他的,你也知道他就是个草包!”叶茜西语速十分快,“好,不说别的,那我问你,换做是你,难道你真能眼睁睁看着你大哥出事?”
叶茜西这句话让谢寒城唇边笑意加深。
他轻轻咬了咬嘴中的烟蒂,眼神含笑,慢条斯理地回答:“能啊。”
谢寒城语气轻飘飘的,但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他也巴不得我死,你信不信?”
此话说完,电话那端陷入沉默。
谢寒城没了耐心和她继续讨论这件事,直截了当说:“让叶宇琛来见我,地点你们叶家自己安排。”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谢寒城和叶茜西相识十多年,他不会半点情面不讲,更何况他原本就没有想废了叶宇琛的意思。
叶茜西和叶邵群会错了他的意。
不再想此事,男人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了床上蜷缩的人身上,而后眸光软了下来。
他将烟掐灭,迈步至床头,看着睡得香甜的沈玉芜,忍不住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
这个吻带着他的克制,怜惜,还有不加掩饰的珍藏。
他像对待一个无价之宝一样,小心翼翼地落下这个吻。
谢寒城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低声说:“Good night,My sweet.”
-
沈玉芜第二天醒的时候,先感受到了自己太阳穴处传来阵阵的刺痛。
她撑起身,看到床边留下的水杯和纸条,以及纸条上压着的药。
她拿起纸条,看到上面磅礴锋利的字体。
【醒来记得吃药。记得不要空腹吃。】
落款:谢寒城
这是她印象里第一次看到他的字。
和她想的完全不同。
沈玉芜曾经想过,他的字应该和他给人的外表一样。
但没想到,他的字体上倒是和真实的他更为接近。
她拿着薄薄的纸张,忍不住想,他装出的那副温和的样子和这充满攻击性的字还真是不一样。
沈玉芜从抽屉里抽出一支笔,低头在纸张上写写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