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低头回答:“都准备好了。”
而后佣人欲言又止,吞吐着说:“夫人,叶小姐似乎多带了两位客人,菜品和餐具是否要增加?”
多带了两位?
沈玉芜微微一怔,叶茜西还带了谁来?
她迈步往楼下走,一边走一边吩咐说:“让后厨看人数酌情多备几道菜,记得把夏秘书也算上。”
佣人会意,点头跟在她身后一起下了楼。
沈玉芜踩着木质楼梯款款下了一楼,刚走到门口便听到门外传来的娇俏女声。
“西西姐,你有没有看到那个超大的玫瑰花房,还有月季、茉莉!”女孩的声音娇美惊讶,“老天!那个花房太美了!我敢打赌全上城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规模的花房!”
她的声音充满活力:“还有还有,那些月季和茉莉,这都不是这个季节的花,你看到那些花房里的品种没有?有好些品种我都没有见过!”
女声活泼娇俏,在她声音停歇后,另一道干练的女声随即响起。
“宝璃,你要是这么喜欢,回去让你爹地也给你建几个,你们金家难道还供不起花房吗?”
“西西姐你饶了我吧,要是让我爹地知道我要那么大一块地只是用来建花房,我爹地一定会立刻把我打包丢来上城。”
“那就让你未婚夫给你建一个,戚家大少要是知道你喜欢这个,一定转头就给你造十个八个出来。”
“我才不要!这花房一看就是主人精心灌造的,才不是那些园艺师批发设计的!那种批发的有什么好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沈玉芜感觉自己似乎对说话两位的女声都很熟悉。
其中一个她刚刚认识,沈玉芜并不奇怪。
但是另一道干练的女声,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
而且佣人不是说多了两位客人?
其中一位是金宝璃,另一位是谁?
主家待客之道没有让客人自己进屋的。
沈玉芜在对话间歇中,适时出现在门口。
她一身米白色的长裙,温柔沉静,目光看着迈步落在院中几人身上,在触及叶茜西和金宝璃身后那位时,微微一顿,随即面色不变,含笑说:“叶小姐,金小姐,”她的目光随后落在两人身后的男人身上,淡声:“叶先生,几位久等了。”
百般聊赖的叶宇琛在听到熟悉的声音时终于抬起头。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装,站在叶茜西身后,迎着日光而立。
此刻他抬起头,看到一身白色长裙温柔带笑的沈玉芜,想起来之前叶茜西说的那些话,他抿了抿唇,忍不住开口说:“打扰了……谢夫人。”
金宝璃看到叶宇琛这越俎代庖的样子,正要发作,却被一旁盈盈笑着的叶茜西拦下。
沈玉芜在听到这声谢夫人以后面色如常,柔柔看向叶茜西和金宝璃:“外面天冷,不好让几位客人挨了冻。”她微一侧身,“三位请进。”
这是叶茜西第一次见沈玉芜。
上一次简短的电话里,让她只感觉这个女孩柔柔弱弱。
从前她也听过沈家大小姐的一些传闻,说她病秧子,说她活不长,更多得还是听说她很能装腔作势。
那时,叶茜西在港城,对这四个字没什么感觉。
上流圈子的富贵小姐哪个不会装腔作势?
连她自己在必要场合也会装。
但此刻初见,叶茜西只觉得是哪些嘴碎的传出的妖言。
眼前的女孩像茉莉花,像清泉,亭亭而立,不卑不亢。
叶茜西这辈子见过许多人,但没有任何一个让她初见时有这种感觉。
她想,如果真要形容,也许是初春破土的嫩芽,是一种温柔的力量。
叶茜西扬起笑容,带着金宝璃和弟弟上前,朝沈玉芜伸出手:“沈小姐您好,我是叶茜西。”
沈玉芜看着她伸出的手,将自己纤细的手递上,略带冰凉的手与她温暖的手交握:“您好,叶小姐,我听我先生提起过您。”
她提起谢寒城,十分自然地称呼他为“我先生”。
叶茜西上挑利落的眉微微一抬,唇边笑意加深:“我也常听他提起你。”她没藏着掖着,“上次的电话,沈小姐还记得吗?”
沈玉芜这才了然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她的声音熟悉。
“原来上一次是您接的电话。”她说。
叶茜西脸上的笑容带着商场上的圆滑:“可不是吗?”
她声音十分爽朗:“前几天一大帮子七八个人,闹着要喝你们两个的喜酒,你是不知道这帮皮猴子,喝起酒来没个度的。”她一边说一边和沈玉芜往里走,“我被那酒气熏得直想吐,幸好你那一通电话打来,让那几个小子消停了些。”
她三两句话把那天的情形说了个清楚。
七八个人一起的局,表明并非是她和谢寒城的私下聚餐,众多人在场。
而她语气中对于谢寒城等人的态度,抛开了异性的暧昧,反而更似长辈。
叶茜西接着开口:“这不我昨天听宝璃说,我弟弟这个混球把您弄伤了,赶忙今天就想着要上门致歉,”
她爽声笑着开口,随即看了一眼身后,“这混球听我要来,也闹着要过来亲自道歉,我也没法,只好一并带来,应该不打扰沈小姐吧?”
说完,她又低头拉着沈玉芜仔细看着:“还有,我听说您伤得不轻,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