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金斟酌着,似乎在挑出个和缓些的语气来公布结果。

“按理说捏碎留影石的人大都在末名,但……”

“这?次大比的首位,是你。”

封澄一口把热茶喷了出去。

寸金微笑:“拖住人形天魔,解了咒,保了神水村一行人的性命,当之无愧的头名。”

陈还斜睨她一眼?,不冷不热道?:“当然,之前是你的,这?件事闹腾完了还是不是你的,就?不好说了。”

“不过现在,还是恭喜你了,大比魁首。”

第104章 第 104 章 一顿酒

大比魁首, 似乎是个了不得的好消息,封澄心中仍重?,人?却眯眼笑道:“当真好消息, 等我出去请几位吃饭,一起庆祝庆祝。”

寸金笑了笑:“行,等我带坛好酒去。”

捏碎留影石的也有寸金,但?作为结果,他的大比成绩排在极为靠后的位置。咔吧一声轻响,寸金低头将手头的九连环解开, 随手取了一枚套在手指上玩:“这东西有趣,我能带一枚走吗?”

封澄道:“随你, 反正我也解不开。”

寸金笑了笑,从九连环中挑了枚最小的,小心扣在腰间, 与?他腰间银饰碰撞,叮铃作响。三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 无非是神水村后续的安置等俗务, 说着说着,封澄皱眉道:“后续是姜家?人?去收尾的?天机所的人?呢?祝先生呢?”

陈还冷哼一声:“祝京?那可是姜徵的亲师尊,他就差和姓姜的一个鼻子出气了,你指望着他把事情接下来吗? ”   寸金道:“我与?姜师妹安置村民?时, 四周魔气实在过重?, 数位村民?已有不适之症,情急之中, 她?只便引火作信,唤了附近的姜家?族人?前来接应,至于祝师尊带着天机所之众赶来, 已经是姜氏族人?清理村庙之后的事了。”

作为姜氏少主,姜徵求助姜氏也是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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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非,封澄只惊异于世?家?的渗透竟然连中水的一个小村子都能涉及到,反应如此迅速。寸金闻言,只是笑了:“大夏最大的世?家?也做不到,哪怕是天机所也做不到的。如此反应迅速,只因为姜师妹乃姜氏少主,她?出门历练,按理会有高手暗地跟着护佑。”

封澄倒是有些感?慨:“不愧是世?家?。”

陈还嗤笑一声:“数他们?命贵,历练历练,有人?护着还叫历练?过家?家?。”

顿了顿,寸金又促狭地弯眸一笑:“也不是所有世?家?都是这样,封姑娘的师尊,当年便是背着一把剑孤身上了江湖,去时单枪匹马,归时名满天下,前后历时将近二十?年。也就是近些年,赵先生才?回天机院的。”

这话听着倒是新鲜,封澄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少年赵负雪孤傲地带着一把剑的模样,一时有些艳羡:“若是我早生些年就好了。”

寸金也笑了:“谁不是呢,可惜我们?做后辈的,也只能见见赵先生此时的风采了。”

一旁的陈还却没有寻常少年对剑尊的仰慕,她?只是盯着封澄,目光有些复杂。

封澄道:“可惜了。”

“可惜什么??”

封澄一下一下地抛着手中棋子,道;“神水村的人?形天魔八成是被人?放进去的,我还想往下查查。”

陈还嗤笑:“想也别想,世?家?都是属貔貅的,只吃不吐,案子进他们?手里,别想拿出来查,更何况这是姜家?。”

封澄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正说话间,外面的门却是一动,封澄一抬头便间赵负雪的脸,她?当即精神一振,也不像方才?没骨头似的倚着了,随手一抛便把棋子丢回棋篓中:“师尊,你们?说完事情了。”

赵负雪微微一点头。

屋内暖和,他却还是寻常那副穿得严实的模样,只是将将束了长发,看着有些犯困。

寸金与?陈还忙上来行礼:“见过赵先生。”

赵负雪对着几人?道:“我已命人?单独摆了午膳,亭内烧着火炉,去那里用饭。”

鸣霄室少有迎客的时候,封澄没想到赵负雪还能井井有条地安排上小辈的午饭,莫说封澄,一旁的寸金都有些意外,

不知何时,窗外已飘飘然下起了鹅毛大雪,雪天难行,膳堂的饭又冷又素,瞧着封澄这副眼睛发亮的样子,鸣霄室的小灶定然是好吃的。

想到这里,二人?当机立断:“多谢赵先生。”

封澄这才?想起赵负雪刚才?的确是来叫她?吃午饭的,她?摸了摸肚子,正觉得也有些饿。便道:“师尊饿不饿?也一起去吧?”

话音未落,身后那两人?便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一顿饭里,若是有了这等威严长辈,那才?令人?吃也不是,说也不是,岂是一句如坐针毡能了得的。

二人?屏息凝神,赵负雪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道:“屋中有酒,温过再用。”

看着赵负雪离去的背影,封澄微微有些沮丧,谁料颈后忽然一道气音咬牙切齿地贴过来;“吓死了我,我还以?为这顿要?跪着吃了。”

封澄:“……”

一说用饭,封澄倒是想起来一个人?,封澄转头道;“姜姑娘呢?她?也一起来。”

陈还微微一笑;“姜姑娘是喝露水的仙人?,等闲之物不入嘴,出门得带仨试毒的,你今日敢留她在鸣霄室吃饭,明日?皇后娘娘便来找你的事,信不信?”

正说话间,门口?便有一青色身影走过,陈还斜睨那人?影一眼,嗤了一声。

姜徵面色不改,由着陈还冷嘲热讽,她只淡淡地瞥了封澄一眼,道:“此次前来,只是公干,先行告辞。”

寸金爱莫能助地看了她一眼,姜徵转身,便要?离去,谁料方一回头,手上便忽然传来一道温热,她?愕然抬起眼,低头正看向封澄笑眯眯的眼睛。

“留下吧?”封澄道,“也叫我多谢谢你,尝尝我酿的酒怎么样?”

鸣霄室里的确是有酒的,有些是赵负雪的收藏,有些是她?初来乍到时酿的果酒,算算时候,大抵能喝了,

修行之人?欲望淡泊,口?腹之欲只是一时放纵的东西,姜徵也从不喝酒,于是抬手便要?拒绝,谁知方要?抬手,封澄未卜先知地把她?的手按了下去:“陈还只是嘴坏了些,可有吃的在眼前,保管腾不出嘴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