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澄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从一开始,他?便是被?她救下的“赵负雪”。

封澄心乱如麻,而赵负雪只是略微勾了勾嘴角,他?垂了垂眼睛,片刻,吻又重新落到了封澄的腿上?。

这次的位置,向上?到了过分的位置。

“不接受,”他?自然而然地向上?吻去,“清醒过来,再算账。”

封澄的瞳孔剧烈收缩,肌肉紧绷了起来,登时?脑子?便一片空白了。

那?已经是以师尊身?份,不该触碰的位置了。

神魂颠倒间,她莫名?想到,她与赵负雪的师徒伦理,当真是到了荒谬的地步了。

不知过了多久,封澄几乎全身?都被?赵负雪磋磨过了,她身?上?的肌肉几度抽搐,每一寸的皮肤皆浮着热意。

始作俑者却淡淡地坐起身?来,抬手,取过一旁素白寝衣来将她包裹好,又将她轻轻拢入怀中。

封澄筋疲力?尽,无力?挣扎,疲惫不已地蜷在赵负雪怀中,赵负雪抱着封澄,踏上?了冰棺的台阶。

冰冷的石室,赵负雪赤足而行,白衣于身?后层层铺开,墨发逶迤,脸上?虽苍白,却仍是如妖似仙的颜色。

她模糊地看着赵负雪冷硬的下颌线,心头怔怔的。

当年赵负雪从长?煌大原将她捡来时?,她便是这般仰望着他?的。

八方那?缺德的黑毛大叫驴行事恶劣,可它并不说谎,她的确离开了四?十七年。

四?十七年的岁月横亘在二人之?间,连同从前荒诞的仇恨与情意,都随着此事的尘埃落定,被?提到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

又或者,被?酿成无法?轻易开口的程度。

她不甚自然地偏开了头。

赵负雪抱得极稳,不知过了多久,封澄忽然感觉呼吸入肺的空气寒冷了许多,艰难一抬头,在看到眼前景色时,登时?目瞪口呆。

赵家禁地,静水坛!

封澄当即就要挣扎开玩笑,这种地方岂能沐浴!

当年赵负雪灵力?暴乱,寒气时?时?溢出,那?些溢出的寒气无处存放,出去便要伤人,于是只能以阵法?困于禁地之?中,日子?久了,竟凝成实质,化作了寒潭。

里头有一滴算一滴,统统都是至寒灵气的精华。

她当年来替赵负雪取药时?不小心落了下去,便冻得七八日没去杏堂,此时?看赵负雪意图,竟然是打算再让她进去一次。

赵负雪未除一件衣物,抱着封澄,平静地走入了水中。

入水刹那?,潭水便湿透了二人衣衫。

封澄猛地攀住了赵负雪的肩膀。

幽暗洞潭中,赵负雪仿若水中谪仙,他?漆黑的墨发披在身?后,极冷的水汽上?流,落在他?长?睫上?,一时?间,竟悄悄凝成雪白的霜,他?察觉到封澄的小动作,唇角微不可察地一勾。

成年男子?的身?体?与少年绝不相同,不同于少年的纤细单薄,他?的身?体?极有压迫力?,宽阔得几乎能把封澄笼在身?体?里面?。

水中极寒,封澄本以为会?冻得死去活来,不料入水刹那?,赵负雪的灵力?竟在她体?内运作,她还未反应过来,潭中灵力?便发疯一般汹涌起来,有些冰冷的灵流冲击着她体?内经脉,这冲击令她猝不及防,霎时?间,她便痛哼了一声。

身?后几处大穴忽然被?打入灵力?,旋即,后背的灵力?便与潭中灵流

??????

相辅而合,生机勃勃地在她经脉中游走了起来。

赵负雪的声音有些低沉:“早些恢复,我?很想你。”

封澄一怔,随即微不可察地垂下了眼。

拓宽灵脉的过程十分漫长?,弄到最后,池水的灵气渐渐褪去,灵流下掩埋的寒意便卷土重来地翻滚而来了,封澄到最后也不知是冻晕的还是累晕的,她躺在了寒潭唯一的热源上?,沉沉地睡去了。

封澄倒在赵负雪的胸口,脸颊紧贴着赵负雪的胸口,赵负雪低下头,揽住封澄的肩,轻柔地抚摸着她湿漉漉的长?发。

她的心跳清晰,身?体?温热而柔软,呼吸声打在他?的心口,是累极了,所以睡得极沉的模样。

真的回来了。

赵负雪闭上?眼睛,睫上?霜雪被?呼吸融作清水,悄然无声地落了下来。

……终于回来了。

***

自从第一日后,赵负雪的动作收敛了许多,再也没有第一日那?般的越雷池之?举,封澄不动声色地松了一口气。

得益于他?日日的灵力?与汤药,封澄的身?体?恢复极快,譬如视力?来说,前几日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半瞎,到了今日,她已经能将赵负雪的脸看得分明。

自然,身?体?也能做出小幅度的动作了。

封澄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

凭这几日观察,她几乎能断定,这地儿大概就是赵氏禁地的正心处。

从赵氏禁地逃走,是件能称得上?是艰难的工程。

她打算逃走。

这打算并非一时?兴起。

前几日,封澄意识昏沉,清醒与沉眠时?时?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