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知道他在团里就是这么一个性子,有话直说,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巴结谁,说假话。

两人笑了一会,秘书才问:“接下来就是粉丝朋友们最关心的一个问题。你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

这问题简直比前面让他说谁是他好朋友更尖锐。来到京芭这两年,他在剧团始终处于一个不尴不尬的状态,没有亲朋好友,也没有同一党派,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个外来人,是个资源咖。直到几天前他凭借一身好本事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但更多不是因为他跳的太好,而是那料能让他装逼的乌尼莫克太阔气。

人都有幕强心理,几万的东西身上带不一定是真的,几百万的东西在那放着,就算想否认他的成功都难。

何况,他性取向这些年就没有真正的定下来过。可能小时候情窦初开,觉得小姑娘温柔可爱,特别想娶个老婆过日子,后来从白湖芭蕾舞团一路提到上面,靠着严聿征进入京芭,又得到了许多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资源,他内心逐渐在物质中沉浮,从异性恋变成了双性恋,现在又变成严性恋。

哪怕有什么所谓的理想型女朋友?这两年他怎么上来的自己清楚不过,严聿征也说他是个资源咖,要做好本分。

即便如此,边淮索性看开,也不再执着于什么:“不一定非要什么特质,两个人看着顺眼,能相辅相成,我觉得就挺好。结婚毕竟不是谈恋爱,要想过的舒心满意,只有断舍离做清楚,才能实现自由幸福。”

“因人而异吧,反正我是这么认为。”

18 | 18

【-】

他这一番话不是打太极,更不是所谓的敷衍。秘书听出来他并非一定要女生,但这层隐晦的含义绝不能在视频中强调……不能吗?

眼睛刷的一亮,她一想,bl在短视频赛道演示一个流量大区,如果真能往这方面发展,未必吸粉就比展示舞蹈演员们的强悍功底慢。

一番采访结束,秘书关掉手机:“是这样,我刚刚有一点灵感,但需要你本人同意,所以提前跟你说一下。”

边淮抬手示意,她才说,“我想进行一个cp项目的视频剪辑,当然了,根据一些原因,可能双男主会比正常更受欢迎,点击量更高,要是你觉得可以,到时候我从舞团里面找一个人常拍一些你们俩的互动,你介不介意?”

边淮很少刷视频,网络上这些东西本身也不感兴趣。

秘书一说,他压根不明白怎么回事,还以为只是拍摄一些舞蹈演员之间的互动,就点头答应:“随意,你觉得怎么样好就怎么样拍,不耽误我跳舞就行。”

得到应允秘书点头,很快去一边寻找给他配对的对象。边淮离开芭蕾舞团,前往房车洗澡休息,解决晚饭。

他哪知道自己前脚走,秘书后脚就找到了在《吉赛尔》里演男主的洪从南。

这家伙是个网络通,他太清楚怎么样才能走红获得更大名气。秘书刚一提这想法,二话没说同意了和边淮炒cp,一想到说不定走这条路能需在更多人气,心情大好,从芭蕾舞团出去直奔房车,敲了敲边淮的门。

边淮想着严聿征,正心烦。

洪从南在底下敲门,他隔着窗户看了一眼。

没下去,直接拉开玻璃窗:“师兄,你有事?”

“晚上一起吃个饭去吧,我请客。”洪从南头一回跟他主动说话,态度还挺好,“之前你不说吗?冤家易解,以后也不用争了,咱俩还是好兄弟,走吧小边儿,哥请你吃饭。”

“不去。”边淮不知道他搞什么幺蛾子,拒绝的明快,“我累,师兄找别人吧。”

他抬手要把窗户合上去,洪从南急忙伸手挡住:“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啊!你见我什么时候请过你吃饭?”

话挺冲,可他没有任何歧视的意思。

边淮居高临下往下瞅了一眼,比洪从南还冲:“就因为你没请过我吃饭,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才不去。”

当他傻是吧,借口吃饭,找个乌漆抹黑地方几个壮行大汉把他打一顿,他吃了哑巴亏都没法打报告。

“再见师兄,没事走吧你。”边淮窗户要关,洪从南也是个倔种,死活不收手。

结果一来二去就把他手夹了一下子:“嘶,边淮你他妈诚心的?”

“……”边淮这下不去都不行,拉着一张脸穿上外套下去,见了洪从南先骂人,“师兄,你他妈是不是闲的?有这股子劲儿你去找女朋友演两集追妻火葬场多好,吃吃瘪挨顿揍也算造福社会人民,就非要请我吃饭?”

洪从南一边在空气中甩手,一边谋划自己的网红之路,“是啊,钱多烧的,就想请你,不想请别人。”

边淮看他那个样就想给他一下子,呵呵一声,忍了。

洪从南挑了家附近挺有名的麻辣小龙虾摊子,拉着边淮往塑料棚底下一坐,烤鱼,毛豆,小龙虾……乱七八糟点了一个面。

“你点这么多,谁吃的完?”边淮觉察不对,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秘书和几个新媒体部门的staff也过来坐下,打光的打光,拍片的拍片,就连秘书也在,阵仗确实不小。

“几个意思。”他一脸蒙圈,实在想不通这是搞什么玩意儿,“你不是请我吃饭?又摄像又叫这么多人,是打算提前录个像,将来哪天咱俩闹翻,能在打官时候当证据?”

“不是这意思。”洪从南握住他的手,开了瓶啤酒给他满上,“你别介意,咱俩该吃吃,他们就是拍些素材作为视频账号使用。”

“那我把师姐叫出来,人多热闹。”

边淮要拿手机,洪从南抽走,胡乱点了几下也没看屏幕,放进自己兜里:“边淮,实话实说吧,今天请你过来,我就是想为了过去自己的所作所为跟你道个歉。”

边淮用的手机反应迟钝,他刚才点了几下,直接拨通了严聿征的号。

那头没说话,以为边淮要跟他哭诉不要搞后宫,不要爱别人,结果就听这小子先找了个“新欢”,人家还含情脉脉拉着他的手跟他表白起来。

“之前你刚来舞团,说实话我挺瞧不起你的,总觉得你这个人太穷酸,又是小地方出来的,根本没有远大理想。”洪从南揽住边淮肩膀,“但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我发现你和我想的不一样。你是一个真正热爱芭蕾舞,而且跳的特别好的舞蹈演员。所以今天在这儿,在老高小龙虾铺,我们俩喝一杯,一醉泯恩仇,往后互相珍惜、爱护,谁也不针对谁。”

他凹人设,倒了一杯摆酒,举杯就干。

酒精顺着喉管下肚,辣的够呛,好悬没哕出来。

洪从南强忍着往下咽了咽,戴上手套,“来,哥给你剥个虾吃。”

“不要。”边淮既来之则安之,横竖是走不了,加上还得配合秘书拍视频,叹了口气,“老板,拿瓶雪花。”

“雪花好啊。”洪从南剥好一只小龙虾跪到嘴边,边淮不吃,他只能假装话筒玩尬的,“那歌怎么唱的来着?喔世界如此之大,梦想仗剑走天涯……”

边淮把他手推开,“跟雪花有什么关系。”

“雪花啊,勇闯天涯啊。”洪从南软的不行来硬的,“你小子几个意思?从做一下就一直推我,怎么,玩故欲擒故纵呢是吧?还生哥的气,想让哥哄哄你啊?”

边淮鸡皮疙瘩一身,要不是这么多老师看着,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