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山对他们来说是陌生的,又没有方向感,不清楚出口在哪里,山里又全是荆棘树杈,还有狼嚎猪叫,吓得兄妹三个魂飞魄散,连滚带爬的逃窜找路,一直到傍晚时分才终于走出这座山。

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山里出来,可面对的是一条望不到边的大河,河水湍急翻滚,吓得他们又退回山里,无奈之下只得沿着河往前走。

这一带附近的村庄全部被洪水淹没了,想找个人家落脚歇息都找不到,三个人又累又饿又渴,一路上在互相埋怨指责,最后将口水都给说干了。

他们没找到落脚的人家,晚上在山里歇了一晚,天亮后才忍着饥渴继续前行,直到中午时分才终于见到人。

找对方一打听,他们才发现现在所处的位置,离县城有七八十里路,附近所有的道路都被洪水淹没了,他们这个村子里的人全被困在这里出不去,现在全面断水断电了。

了解了现在的情况后,又累又饿又渴的杜红终于熬不住了,双眼一翻就晕过去了,人也因极度疲累而生病发烧了。

等到洪水退去,交通全部恢复,已是三天后了。

他们兄妹三人想方设法搭到了顺风车,像三个非洲难民般赶到县城时,又是两日后了,可洛寒酥他们早就撤离转去了榕城支援。

杜红跟死了爹娘一样去公安局报警哭诉,反反复复重复这些天的遭遇,可公安领导却像看傻子的望着他们,“一个怀孕挺着大肚子的女同志,将你们三个人吊挂在山里,一座你们走了整整一天才走出来的深山老林里?”

“对,她叫洛寒酥,是她打晕我们,将我们吊绑在山里的。”

杜红生病还没好,整个人憔悴得像老了十岁,白头发都冒出来了,嗓子也哑得都快听不清了,可还在扯着嗓子说。

公安领导看他们三个狼狈的模样,感觉不像是演的,可他们说的这事,根本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也不是一个孕妇能做到的,问他们:“你们除了口头反馈,还有其他证据吗?”

“这要什么证据啊,是她敲晕我们的,肯定是她干的。”杜家大哥声音也是哑的。

旁边负责登记工作的公安发出一连串问题:“你们去找她做什么?你们跟她起了什么冲突?她为什么要敲晕你们?”

“我们,我们,她把我们外甥女藏起来了,我们让她将人交出来。”杜家大哥回答。

对方再问:“你们刚说她是军人,她为什么要藏你们外甥女?你外甥女叫什么名字?”

“我女儿叫肖婷婷,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藏我女儿,我只知道她带走了我女儿,我女儿跟着她走后就不见了。”

“我们只是去找她问我女儿的行踪,可她二话不说就动手,把我们三个都敲晕了,我们再醒来就是在山里了。”

杜红可不敢说实话,她要是说他们是去讹钱的,还狮子大开口要一万块,他们立马就有粗茶淡饭吃了。

第230章 送去医院看脑科

公安领导将事情登记好,后面又打电话去查洛寒酥的事,在民政局这边查到了具体的情况。

“你们杜家的事情,我已经在民政局打听到了,肖婷婷不是洛寒酥带走的,她离开的事跟洛寒酥没有半点关系。”

“杜良霸占抢夺了她的工作,她自己向民政局反馈了,后面申请调换工作,民政局给她重新安排了,她已经去新单位报到上班了。”

“她自己提了请求,不想再跟你们来往,也不想见到你这个亲妈,让民政局不要泄露她的行踪,不要将她新工作的单位地址告诉你。”

这个结果不在杜红的意料之中,她愣了许久才有反应,情绪激动得很,声音哑得如同鸭公嗓,“不可能,不可能,你们肯定搞错了,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婷婷不会这样对我的。”

“你要是不信的话,自己去民政局问吧。”

公安只转达这话,刚也听民政局领导说了下他们家的情况,眼前这个女人蠢得无药可救,帮着侄儿抢女儿的工作,她女儿不恨她才怪。

至于他们之前报案的事,也做出了回复:“我们已经查过了,洛寒酥同志是怀孕在身,这些天在运送物资救灾,但她一个女同志体力再好,也不可能将你们三个绑到深山老林里。”

“还有,我们也仔细核对过时间了,你们说的事发当天,她一直在开车送物资,很多人能替她作证,她没有请假安排一天时间,特意将你们送去深山老林里。”

“你们报案说的这件事,根本不存在,如果再揪着这事闹腾,我会安排人送你们去医院看脑科,吃点治疗精神病的药。”

他这话说得够明白了,公安局不受理他们这桩案子,他们说的事情,洛寒酥有人证,也没那能力做到,一切全都是他们自己凭空捏造想象出来的。

他们兄妹三个自是不满这结果,他们这一周受尽了罪,还有收留他们的村民作证,坚持着要报案上告,在这里不停的吵闹。

最后公安局不得已之下,又多方打电话,好不容易才查到洛寒酥在榕城支援,请了榕城这边公安联络她。

榕城公安找过来时,洛寒酥正拉了一车货送到火车站。

得知杜家兄妹三个回来了,正在闹事上访,她如实回答对方:“是我敲晕他们的。”

“他们三个拦路逼着我交出肖婷婷,可我真没将肖婷婷藏起来,是肖婷婷求到我们面前,要我们看在她爸爸是烈士的份上救她,我战友将她送到民政局就没管了。”

“杜家人找不到她,不知从哪里得知是我带走她的,拿着这事来我面前讹钱。”

“肖婷婷她妈知道我婆家是京都的,家里长辈都是领导干部,他们张嘴就要一万块,我急着去送粮食,不想跟他们多废话,就出手将他们打晕扔在了路边。”

杜红他们在公安局闹,可丝毫没提讹钱的事,更没提“一万块”这数额,这下榕城公安转告这事后,三个人当场就被抓了。

杜家二老绑架虐待殴打烈士遗孤,杜良用不正当手段霸占抢夺工作名额,杜家兄妹三人是敲诈勒索罪,一锅全端,很快就全部送到里面去蹲着吃粗茶淡饭了。

他们这些主心骨都被抓了,其他的女人孩子毫无主见,家里又被洪水冲刷干净了,他们只得靠救助站接济才有口饭吃,再也不敢嚣张跋扈乱喊乱叫了。

榕城公安后面没再找来,洛寒酥猜想杜家没有好下场,但没去主动打听后续处罚,每天都争分夺秒的在运送物资。

“寒酥!”

中午时分,洛寒酥吃完饭坐在车上眯眼休息,男人的声音传入耳膜,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睁开双眼时,周漠尧犹如豹子般冲到了面前,连忙打开车门,“阿尧,你回来了。”

“嗯,刚到。”

周漠尧大步踩上踏板,见她瘦了不少,脸蛋都削尖了,之前养起来的肉全没了,满眼的疲惫倦容,心疼不已:“寒酥,去招待所休息。”

他外出办事一个月,人倒是没有瘦,不过胡子拉碴的,洛寒酥拉了拉他的手,温柔浅笑:“我还好呢,身体熬得住,只是有点想睡午觉了。”

周漠尧刚已经见过成素仪了,知道他们被调来救灾已有近十天,她这十天每天早出晚归,没吃好睡好,他很担心她的身体。

“寒酥,肚子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