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川的手扯住颜烟的青丝,手腕翻转间便同她的发丝交缠在一起,拉得她不得不往后靠近,任由他的手掌控住她的后脑。
裴川见颜烟凶巴巴的样子并不生气,他另一只手温柔握住她的脖颈,咬住耳垂。
“虽然我也很想尝尝别样的风情,但这样,才更好听得那锁链清脆的声音,姐姐觉得呢?”
颜烟要跑,只是为时已晚,双腿已经被交缠住,发丝和脖子也都被拿捏着。
裴川似乎有意逗弄着她,先是放任她逃开了些,再长臂一揽用更深地吻堵住她,以此来步步逼近,将她的退路一点点堵死。
“还跑吗?”他灼热的呼吸随着深吻落下,慢条斯理将她面上的水光舔舐干净。
他抬手,将纱帐放下。
虽册封典仪需要些日子准备,他无法动真格,但浅尝即止来些闺中之乐,总是能做到的。
纱帐摇曳,清脆的铃铛声响到了后半夜,起初还能听见些婉转莺啼,到后来连断断续续的哭声都听不大清了。
一月后新帝登基,这登基之人是名不见经传的废皇子,本该是绝无半点登基帝的可能的。
但他平复了前朝大乱令宫中重新安稳,在大乱之后剩下还活着的皇子里要么太小,要么秉性不端扶不上墙,他反倒成为最合适的那个了。
他身体里流淌着的前朝之血,也在他处死前朝反叛势力后得到了如今朝臣的认可,即使还有些心存非议之人,也在他日复一日的勤勉之下慢慢收了心思。
他没有无视律法随意处置臣子,也没有贪图享乐纵情声色,这暴君的名声是没有落在他头上,可这“妖后”的大帽子,却是都扣在了颜烟的脑袋上。
颜烟起初还觉得没什么,后来就郁闷上了。
这夜,她披着毯子,趴在书桌之上拉着系统凶巴巴骂人。
“气死我了,你看看这奏折!”
“天天说我是妖后,说我什么来历不明、心思不正、霸占后宫,呵,我前脚才拦着裴川让他不要乱杀大臣,后脚这些人就不骂皇帝,骂我了!”
系统难得晚上不在小黑屋里,兴致勃勃说着:“宿主,不要伤心,起码这个世界的任务是大致完成了,只要后续裴川不做出什么暴君的行为,这个世界的任务积分你可以得满分。”
颜烟哼哼两声,把奏折放回在书桌上:“看在满分的面子上,我再忍忍。他要是再骂我,我就变成原型半夜爬去他家里吓死他!”
颜烟还要比划一下自己的原型有多大,腰间忽的一紧,整个人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中。
她转过头,就着昏黄的烛火看向裴川,他眯着眼还有些睡意,闷闷靠在她身上。
裴川这几日忙着监督修改律法,她好不容易把他赶去床上休息的,怎么就醒了?
他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落在耳中痒痒的,格外撩人:“你这手舞足蹈的,看起来一点都不困?”
颜烟有些心虚:“我吵醒你了?再睡会吧。”
薄薄一层寝衣贴在他精瘦长挑的身段上,他的身子经过调理之后好了不少,起码现在她能感受到他的胸膛是温热的。
“不困了。在生气什么?还在想言官的那些奏折吗?”裴川耐心问着,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肩,像是在哄小孩。
颜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指着桌上的奏折说:“他们都连着骂我好几天了,还叫我妖后!”
“嗯,坏人。”裴川煞有其事点点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明天就去把他们抄家了。”
“别,”颜烟摇摇头,闷闷倒进他怀里,“言官嘛,总是有自己的职责。若是把他们都杀了,朝中大臣谁还信服你呢。”
毕竟言官的职责就是监督与上谏,那群书生说话是难听了些,但都是实打实的为百姓着想,正派刚直。
别说是颜烟了,这朝中没被骂的人那是屈指可数,连韩墨都被言官从头到尾批过一顿。
裴川低笑,手不动声色攀上她的腰间:‘’那我明日便下令,请诸臣多批判我的过错,他们有事可监督,便不会再来骂你了。”
颜烟眨眨眼,裴川被骂的话,她也是有些舍不得的。
“算了,”颜烟毛绒绒的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我们大人不记小人过,让他们骂吧。”
裴川搂着她笑了起来:“好。能有这样良善贴心的皇后,是他们之幸。”
他手指一钩,便轻易将那衣带扯开来。
“不过,长夜漫漫,总念着那他们干什么?”
“干什么,睡饱了就乱来是吧?”颜烟慌忙伸手去系衣带,却没有裴川的动作来的快。
她整个人被拦腰抱起,放在书桌之上,裴川就抵在她双膝之前,乌黑的眼落在她身上,只是这么平静内敛看着她,就莫名让她脸热心跳。
他轻垂着眼,这几年的锤炼让他从一个少年迅速变成了喜形不露于色的帝王,他是矜贵冷厉,也是波澜不惊的,只有在颜烟面前,才会少见露出些不一样的神情。
就像此刻,他睫毛微颤着,罕见地脆弱与慵懒,平日里他早就强势地吻过来了,但现在,他像是故意撩拨颜烟,非要听她亲口允诺。
他骨节分明的手在她掌心勾了勾,缓缓停在她腰处,既不往前,也不退后,那一块肌肤被他摩挲得发热,他另一只手敲了敲颜烟的膝盖,懒洋洋看着她。
他的寝衣敞开了些,微微露出精瘦的腰与流畅的线条来, 颜烟望着他这般样子,咽了咽口水,兀自纠结着,裴川已经凑近了许多,手比她的尾巴还要灵活,勾着唇似笑非笑望着他。
美色当前,颜烟晕晕乎乎就点了头,下一秒他的吻如狂风骤雨般落下,方才那点脆弱和慵懒全都消失不见,颜烟意识到自己上当了,逃是逃不掉 ,她只能伸手指了指那边的红帐。
裴川牵引着她那只手,并不理会她羞红的脸。
仅燃着的烛火忽然闪动起来,火焰摇曳忽明忽暗,烛芯烧得劈啪作响,地上忽然响起奏本散乱的声音,蜡烛被风刮弱了些,渐渐灭了下去,殿内没有了烛火,只剩下压抑的泣声和诱哄着的醇厚嗓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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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虽为蛇妖,但也遵循着凡人生老病死的规律,日复一日悠悠陪在裴川身边。
有她在一旁劝诫着,裴川没有和暴君沾上半点关系,甚至还因为勤勉负责,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休养生息,得到了个明君的称号。
众臣原还对裴川后宫只有颜烟一人不满,但裴川时常在朝廷中频繁提及皇后,告诉他们他宽厚以待众臣全是因为皇后的劝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