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看起来束手无策的两人,一瞬间就逆转形势坐上观壁,让那些想刺杀傅白的人连他的衣袖都触碰不到。
领头刺杀的人暗道不好,他们接到活之后谨慎地观察了好些天,这府邸中确实没什么人,刺杀应该很简单才是,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
他咬牙看向那边端坐着的傅白,打算破釜沉舟,一命换一命,他快速挥动手中的剑,直直往傅白处冲去,也不管有多少剑拦在前面了。
那人双眼沉沉望过来,怀里还抱着个风姿绰约的美人,见他刺来也不为所动,只是抬手盖住了美人的眼,含笑道:“你看,我就说很危险吧。”
狂妄自大,现在他就要这人的命!
然而他的剑还没刺中傅白,胸膛就已利刃刺穿,他惊惧地睁大眼睛,死也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文弱不已的人是从那里掏出利刃,甚至比他的剑还快。
颜烟并不知道领头人靠近刺杀傅白,她拉下傅白手时只看见领头人倒下的声音,加上他背后插了几张箭,理所应当觉着是小黑们出的手。
“危险还坐在那里不动,差点就被伤到了!”
颜烟凶巴巴揪着傅白的耳朵往旁边避,傅白弓着腰,乖巧配合她。
颜烟望着院子里混乱的局面很紧张,整个人都贴在傅白前面,身子紧绷,保护傅白,这快成为她的本能了。
眼看着领头人被杀,其他人也生了逃跑的心思,他们只是拿钱办事,没必要赔上自己的命,慢慢的,那些夜行服的人倒的倒、跑得跑,都被小黑们抓住了。
“公子。”一个颜烟没见过的小黑提着血刃上前,“都抓住了,如何处置?”
傅白点点头,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
小黑二号马上就懂了,公子这是要拖下去好好招待了,毕竟差点惊扰到他们夫人了,是该收拾一番。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小黑二号恭敬说着,拖着那些昏迷的人往另一处走去。
“怎么会有人寻到这处来杀你呢?”颜烟眉头紧皱,不会又是那阴魂不散的傅凌锐吧?
傅白替她整理散乱的鬓发,温声说:“外面局势紧张,盯着我的人难免多了些,想除去我也是常事。”
“二皇子憋不太住了,阴险手段层出不穷,还是别出去了。让四皇子去打头阵,都安定下来之后,我再陪你出去游玩,可好?”
“那你日日外出,岂不是很危险?”颜烟担忧。
傅白起身牵着她往书房里走:“要不是为了给烟烟赚聘礼,我才懒得去看四皇子那张脸。烟烟曾说他样貌不错,依我看,不过尔尔,见多了还觉得烦。”
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他还惦记着呢......
---
待哄的她睡下之后,傅白才淡然起身,抬步走向阴冷的地牢。
“公子。”小黑二号拱手,“都招了,是傅家雇的,这个是混在里面傅家的侍卫。”
傅白并不意外,他端坐在一旁,手里慢悠悠捧着个茶盏,对着前面浑身嗜血看不清样貌的人说:“不是和傅家说过吗,一个仆人,一个女人,绑了送过来,我便不会再插手傅家任何事。”
侍卫嘴里的牙都碎了,口中含着血,含糊不清的:“张麻可以任由你处置,但、但你想要傅家主母的命,咳,不可能。”
“是么。”他掀了掀眼皮,但笑不语。
小黑二号又拱手道:“公子,您吩咐的那些已经开始了,王家、万家都送来了东西求和,其他世家正在筹备中。”
侍卫一抖,王家、万家都是和二皇子交好的世家,这个时候和傅白联络,岂不是要倒戈?
傅白抿了口茶,好整以暇:“这些权贵世家惯会见风使舵,平日里欺压百姓的事情没少做,官场上更是沆瀣一气堵住寒门的路,过阵子照旧是要收拾他们的。”
“不过人家既然示好了,还是要有所表示的。”他放下茶盏,手指在桌上轻点,点的侍卫心头止不住的颤。
“回去告诉傅家,不愿交人,换成绑傅大公子也是可以的,只看这第一世家的名号,和他,你们傅家要选哪一个了。”
侍卫神色一惊,要傅公子??这不可能!
傅公子现如今是驸马,更是傅家的顶梁柱,怎么可能会交给这个人,但挣脱不了这劫,便只能交主母了......
连这小小侍卫都会权衡一下,不知道傅家会如何选择呢,真是有意思。
傅白缓缓起身,对一旁道:“其他的,就都杀了罢。免得别人以为我府上是谁都能进来的,惊扰她就不好了。”
“是。”小黑二号恭敬点头,紧接着那侍卫就惊恐的听见隔壁狱中传来惨叫声,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席卷了整个地下。
傅白看着那些飞溅的血面不改色,他勾起嘴角,缓缓走了。
傅家,他缩在太监的壳子下,在宫中隐忍多年受尽贵人的白眼,不就是为了复仇的这一刻吗,可别让他太失望了。
颜烟本以为关在府邸中会很无聊的,结果傅白为她捣腾出来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有人陪她下棋踢石球,也有人送上看不完的话本,或是教她抖空竹,放风筝。
还有舞姬戏台,或是杂耍戏法,那舞姬十分熟稔地说:“姑娘,你若有心仪的话本,可让我们为你演出来的。”
演出来?颜烟看着自己手上《王爷与小白兔不得不说的故事》,默默将手背到了后面:“不、不用了。”
“姑娘,”小婢女跑过来,她脸圆圆的,笑起来时可爱讨喜,颜烟很喜欢她,“午膳吃五熟釜呢!”
唔,五熟釜是什么?
等众人合力把那釜抬上来,颜烟才看清楚那东西,吃了一惊。
这容器看起来神似青铜鼎,底层燃着柴火,上面套着个四宫格,各个宫格里汤的颜色各不相同,中间圆乎乎的洞里冒着小火,似乎是用来烧烤的。
这倒是和九宫格火锅有点像,颜烟兴致勃勃打量着那个大鼎。
“姑娘,”圆圆脸蛋的小婢女笑着解释,“这四个汤底便是酸、辣、麻、咸四种口味,傅公子说您喜炭烧之物,便让厨子们改造了一下五熟釜,您可以将生鲜架在中间这个冒火的圆孔烤。”
这玩意倒是新鲜,颜烟对她们招招手:“别在一旁站着了,过来和我一起涮吧。”
婢女们对视一眼,有些不敢。但傅公子交代过的,只要是姑娘的要求,不管多离谱都要办到,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