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镜仙姐姐觉得四皇子是良人？”

颜烟放下画卷，茫然看着他：“品行皆为上乘，为人坦荡，对待下人温和，确是良人啊。”

若是傅白归于四皇子幕下，待遇不会差，也能更好发挥他的才能。

“这样啊。”傅白手捏着发尾，语气低落。

颜烟往前飘了些，弯腰歪头看他：“阿白，怎么了吗？听你的声音好像怪怪的？”

傅白撇过头去，不说话。

“阿白？”

傅白慢吞吞开口道：“镜仙姐姐怎么知道四皇子是良人的呢？”

“自然是用双眼看的。”颜烟无比自然说着，她可是很仔细的观察了那些皇子公主们了！

傅白的脸色越发阴沉了，用双眼看？

她日日在镜中就是在观察四皇子吗，观察他品行不错样貌不错，观察他是良人？

颜烟看着傅白沉默的样子困惑不已：“阿白，你不喜欢四皇子吗？”

傅白平静地坐在床上，慢慢将被子盖在身上：“镜仙姐姐欣赏四皇子殿下是良人，我岂有不喜欢他的道理。”

他 笔直地躺下，将薄薄的被子盖在脸上：“既然镜仙姐姐说了要与四皇子接触，阿白便去照做。”

颜烟看着这孩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眼神也不往自己身上落，显然是在别扭什么。

“阿白？”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脸，小孩不说话，只是沉默地把头转了过去。

奇了怪了，他怎么了，儿大不由姐了吗？

“阿白？”

傅白还是没理她，颜烟想着可能是孩子长大了，又不方便说道小心思，也就没多问，回到镜子里面去了。

傅白蒙头等了一会，没听到镜仙姐姐的声音了，掀开被子一看，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一个人。

他恼火地抱住被子，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阿白，阿白？”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呼喊着，傅白茫然睁开眼来，镜仙姐姐坐在他的床头，手正贴着他的脸。

“你生气了吗？”

她笑问着，贴了过来。

胸前的温度是炙热的，傅白僵持着身子慢慢抬头，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她鬓云乱洒，颊旁晕染开潮红，那双清冷含冰的眼仿佛融化了，柔柔望着他。

而眉间的那点红痣，滟滟闪烁，在傅白的目光之下渐渐散开消失不见。

傅白本能感觉不太对，想要挣脱，她的手便点了点他的心口，笑得妖娆。

她身子没有多大力气靠在他身上，娇嫩丰盈，只是这样一贴，就让他推开她的心思弱弱歇下去了。

傅白沉默着不说话，镜仙则双手自然的环住他的脖子，无比娇嗔：“阿白生气了？”

傅白撇开头去，不敢看那张脸上娇艳的表情。

“不要生气了，”她倒了下来，压着傅白靠在床榻上，腰肢曼妙，纤长冰冷的手指抵在他的唇前渐渐往下，直至喉结处便不动了。

傅白难以抑制地动了动喉结，这一切并不真切，或许是白日里的怒火燃烧进了梦里，才出现如此荒诞的一幕。

他不敢乱动，他只是奢想将镜仙留住陪伴在他身边，不要让他孤独一人行走在世间，却从未胆大设想过这样的场面。

他隐忍地闭上眼，额头滑落一滴汗，不敢听，不敢看，不敢想。

然而零星的火光一被点燃，就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他恍惚推手抗拒，下一秒又被那清喉娇语拽入混沌中，生动妩媚的脸笑得娇艳，一遍又一遍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知道镜仙是冰冷的，凛冽的，却不知原来冰融化之后成了水，包容万物也能被火烧的滚烫。

最后一次她问着，傅白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隐忍，一字一句道：“是。我是生气。你为何要看他人，为何不只看我一个呢？”

“阿白，这样可不合规矩呀。”她嘻笑着，红唇落在了他的眼下。

傅白从梦中惊醒，额间全是汗，身上更是不适，他惊惶失措，更是不敢看身后静静躺着的玉石镜子。

他缓缓吐了口浊气，想放轻脚步从屋里出去，镜子却自动飘了起来，他当场脚一崴摔倒在地，不敢抬头去看那面镜子。

镜仙是知道他荒唐靡乱的梦了吗？那些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想法，没有一个仙人会容忍这样的污浊。

她会怎么做，赶他出去，或是消失再也不与他相见？

胸膛里的心剧烈跳动着，几乎要剥夺他所有的感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双眼猩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就算是求她，藏住镜子，或是用别的手段，也不能让她离开。

镜子闪了闪，颜烟平淡的语气飘了出来：“阿白，我去翻灵籍了，下午就回来。你说话小心一点，以免被别人发现了端倪。”

声音放完，镜子就又落回原地了。

傅白稍显狰狞的表情慢慢恢复成正常的样子，这是镜仙留下的声音，自从上次生辰之后，她每次去翻灵籍都会提前告知一声，免得他担心。

看样子，她是注意到他声音的异常，去翻改变人声的法术了。

傅白在地上坐了一会，脑袋还有些混沌，一会儿是镜仙冰冷的脸，一会儿是她仰望着自己眸含秋水的样子，他静默了一瞬，捂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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