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向是谨慎的，房间里有没有人来过，她心里一清二楚。

王后手上动作带这些急切，她并没有去看屋子里被动过什么东西，而是摸向了床头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把镜子来。

镜子纹路优美质感上成，特别是手柄出一颗浑圆硕大的珍珠点缀，衬得这面镜子华贵无比。

王后捏住手柄，伸手摸上那颗珍珠，心里的石头才落了地。

至于是谁来过她这里，王后站起身来，俯瞰着屋子里的一切，静默不语。

应该是那边的人追过来了，她得动作快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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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烟再次醒来后已经是深夜了，房间内光线昏暗，她伸了伸胳膊，酸痛的她差点叫出声，腰也像断成两截一样又酸又难受，颜烟脸皱成一团，往床边上挪了挪。

在一片昏暗之中，颜烟看见了在她床边缩成一团的人鱼。

他特意把木桶挪到了她床的附近，坐在椅子上打盹，鱼尾则垂在水面之间。

颜烟仰望着他，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处，只有鱼尾那些磨损过后留下的痕迹，还有掉落鳞片时出现的空白，看得颜烟心疼不已，这样如艺术品水晶般的尾鳍就这样变得粗糙、暗哑。

她试探着伸出手摸了摸鱼尾，入手冰凉，像是摸到了一块质地上佳的玉石，那些鳞片排列出来的纹路像是一种来自海底的神秘咒语，让人目眩神迷。

德尔睫翼轻微扇动着，缓缓睁开眼，把颜烟的动作抓了个正着。

颜烟悻悻收回手，辩解着：“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她开口说话，发觉自己的声音带着些混浊，不太好听，就郁闷闭上嘴请了清嗓子。

德尔璀璨明亮的眸子微微眯气，乖巧无辜，他抓住颜烟的手放在自己的鱼尾上，颜烟手轻轻瑟缩了一下，德尔看着她的反应，略带窘迫的说：“没有之前好看了。”

颜烟急急忙忙开口：“没有没有，只是掉了些鳞片而已，德尔的尾巴还是很美的，等鳞片长出来就会更美！”

她为了证实自己话似的，狠狠在他尾巴上摸了一把，目光灼灼看着德尔，好像在说“你看，真的好看又好摸！”

德尔憋笑，他低垂着头，语气难掩低落：“以后也不会长出来了。”

颜烟心中一紧，不会是王后对德尔做了些什么吧？

她嫉妒德尔鱼尾漂亮所以把他鳞片都拔了？？

这个女人心好坏！

德尔瞟过颜烟紧绷着的身子，短促笑了一声，一改之前的失落，对愣愣的颜烟解释着：“我到了脱麟换腿的时候了，鳞片掉落是正常的，等掉完之后，就能变成人类的双腿了。”

颜烟松了口气，后反应过来刚才德尔是捉弄她时气鼓鼓揪住他的脸，装作凶狠问道：“那你刚才还故意让我担心，学坏了你！”

德尔笑着举起双手做投降的样子：“我没有故意让你担心，只是害怕以后鳞片越掉越多，会吓到姐姐，会让姐姐觉得我很丑，不愿意再和我这样亲近了。”

颜烟松开他的脸，他的皮肤冷白，那点红痕映在上面有些滑稽，他的眼眸专注望着颜烟，蔚蓝的波光中环绕着她的倒影，仿佛真的很在乎她的想法。

“怎么可能呢，”颜烟点点他的头，“你就算鳞片掉完变得光秃秃了，我也不会嫌弃你呀。”

“你是我留在城堡之中的，我不会抛弃你不管。更何况德尔这么可爱，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的。”

“真的吗？”德尔没有松开她的手，将她的手抵在自己的心口处，“德尔会一直记住这句话的。 ”

他语气之中的郑重暗哑，让颜烟心底莫名的一重。

颜烟眼睫慌乱扇动着，下意识岔开了话题：“你变成人类双腿之后，鳞片不会再长出来了吗？”

德尔唇角勾起，明晃晃笑着颜烟：“当然会长出来，就算是为了让姐姐喜欢，我也要努力长出来啊。”

好小子，这不还是在耍她吗！

颜烟抬手把德尔的头揉的乱七八糟，心里才解气。

德尔就乖乖任由她蹂躏，嘴角噙着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打闹过后，颜烟才开始问他。

“你今天是怎么突然出现在了王后那边，发生了什么吗？”

德尔摇摇头，但也不说他是怎么在那边出现的。

颜烟心里自然不会去想是他在撒谎，只皱紧眉头，心想着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那魔镜觉得德尔比我好看，把他上报给了王后，王后不服气就把他揪过去看看？”颜烟戳戳系统。

系统回复着：“宿主，白雪公主里面王后没有问过其他人哦。”

“白雪公主里面也没有小人鱼吧。”颜烟毫不留情说着，放系统自己去溜达去了。

颜烟还想问点细节，德尔却不着痕迹转移了过去，他的指尖抵在了颜烟的喉咙处，那尖锐的触感让颜烟十分茫然。

他妖异的瞳孔熠熠生辉，好像下一秒就要割破颜烟的喉咙。

颜烟很自然抬眼同他对视，十分信任他一样，既没有害怕也没有躲闪。

这样的反应让德尔嘴角的弧度不断扩大，他能够轻易划破任何东西的利器只是十分轻柔蹭过她的脖颈，低声问着：“姐姐是不是喉咙不舒服？”

颜烟清了清嗓子，喉咙里有异物停留般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她点点头：“可能是淋了雨，就有点这样了。”

德尔身子前倾了些，唇色绯红：“如果很不舒服的话，德尔可以帮帮你。”

颜烟不自觉就联想到之前他莽撞舔伤口的事情，吓得身子往后猛的一仰。

她忘记自己的腰现在使不上什么力气，一软就要倒在床上，德尔及时拉住她的手臂往前一带，颜烟反被拉的一头栽到他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