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个红绿灯,沛诚忽然福至心灵:“啊。”
“啊。”森泽航学他。
“是那个虾吧?”沛诚明白过来:“醉虾煲,我点菜的时候没留神,送到了才想起自己开车不能吃。”
“哼哼。”森泽航故意哼了两声,算是他猜对了,“结果全给我吃了。”
这也能醉?是不是也太菜了,沛诚腹诽道,可是角色卡上不是写的“喜波本威士忌”吗?
不过也是,没规定说喜欢什么就非得擅长什么。但他好歹还是没忍住:“确实没想到您这么……不胜酒力。”说罢赶紧又给自己找补了一句:“下次我一定注意。”
“好奇怪啊……”森泽航喃喃自语。
“哎,我真不是故意的,森总。”沛诚干笑。
“不是说这个,”森泽航声音懒洋洋的,“你为什么好像,自然而然就知道我喜欢些什么,不喜欢什么。”
“啊?”沛诚闻言顿时精神一凛,心虚道:“这……没有吧,巧合。不对,您是在夸我吗?啊哈哈哈……”
森泽航终于睁开眼,淡淡地瞥了瞥他,似乎不屑他拙劣的卖萌耍宝技术。沛诚不敢再乱说话面对这种人精,他多少个心眼子都不够用的。
“没事,我只是觉得,以前好像也有人这样。”森泽航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车流总算又动了起来。
沛诚略感意外:“谁?”
“就是想不起来了,所以好奇怪。”森泽航说罢,动了动脖子,头歪在椅背上又眯过去了。
第10章 NPC都这么想
沛诚随着导航一路畅通无阻,抵达森泽航公寓地下的车库。他拉开车门回头看,却发现森泽航外套忘记拿不说,下车后还被车位杆绊了一下,朝前踉跄了几步,沛诚连忙来扶。只是他刚碰到森泽航,对方立刻一甩胳膊,飞速推拒说:“我没事。”
下一刻,他似乎又认出了沛诚是谁,揉了揉太阳穴,鼻音很重地问:“到了?”
“嗯,”沛诚说着把外套递给他,“快上去休息吧。”
森泽航却不接,他将胳膊肘撑在沛诚肩膀上借力,吐息间略带酒香,迷迷糊糊地问:“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沛城迟疑地问,“我陪您上去吗?至少喝点水再睡。”
森泽航不置可否地“唔”了声,本能般地迈步进了电梯,而后便表情呆呆地看着楼层面板。
“几楼?咦这个按键按不动……”沛诚还没问出个所以然,电梯已经自动来到了一楼大厅。二十四小时的大楼管家见状立刻迎了上来:“森先生,晚上好。”
他看了看沛诚,又问森泽航:“需要帮忙吗?”
沛诚本想和他说不用了,但看见对方的眼神随即意识到人家这是为了自家住户考虑,在防着他呢。
大厅里灯光明亮温馨,森泽航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略带疑惑地扭头问沛诚:“怎么跑一楼来了?”
沛诚干笑了两声,管家见二人认识,便也打消了疑虑,礼貌地说:“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就行。”
森泽航两步退回到电梯里,从衣兜里掏出门卡一刷,电梯终于缓缓上行。
这栋公寓大楼是两梯两户的,电梯门开直接到了森泽航门前玄关处,沛诚轻声提醒:“森总,钥匙……还是指纹?开门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头,却看见森泽航站得极近,额头抵着门框,懒洋洋地垂眸看着他,又似乎没在看他。沛诚喉头一紧,忽然想到,这要是在单轻辞的任务线里,今夜想来就该是决胜之夜了不胜酒力的帅哥老板,和负责送他回家的美少女。
然而这并不是他的剧情,他只是一个内里普通到有些自卑的中年男人。
果然,森泽航只是用手背轻轻点了点他的肩膀,说:“你挡着我怎么输密码?”
沛诚识趣地挪动两步移开目光,直到背后响起门锁打开的声音,和森泽航的一句:“好了。”
森泽航进得屋后,便脱了鞋径直朝里去了。沛诚自觉有些逾距,但森泽航留着门没关,他便犹疑地跟了进来。屋内并非他先前想象种的富丽堂皇,或是灯红酒绿森泽航的家和他浮夸的外表很不相称,反而很有生活气息。茶几上搁着几页资料,沙发边摞着很多书,客厅尽头的玻璃格挡对面是一张巨大的办公桌,背后是两排书柜和一盏落地灯。
开放式的厨房一尘不染,看似从未沾染过油烟,更像是个用来喝咖啡的工作台,吧台上摆着ipad和笔。沛诚接了一杯温水放在台面上,这头森泽航已经从厕所回来。他应该是洗了把脸,看着清醒了些,抬头瞧见却是沛诚一愣。
沛诚立刻明白过来,一边朝外走一边说:“我先回去了,那边有水您记得喝。”
森泽航顺着他的话来回望了望,忽然出声:“等等,你怎么回去?”
“地铁。”沛诚随口说,其实这个点儿估计已经收车,但森泽航大概对此是没概念的。
不过森泽航还是说:“别了,你开我车回去吧,周一开到公司来就行。”
“那您呢?”沛诚问。
“我叫司机开别的车就好。”森泽航说。
沛诚想起刚才并排车位的几辆豪车,点了点头离开了。
沛诚又花了四十分钟穿越半个城市,发现自家小区根本找不着停车位,兜兜转转了一大圈,又给保安大叔塞了香烟,一步三回头地、提心吊胆阿斯顿马丁停在这里会不会被剐蹭。总算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后,沛诚后知后觉乏得不行,他扒了衣服一头栽进被子里,不知不觉间竟然就这么快睡着了。
半梦半醒之间,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请问是否进入支线任务。>是>否沛诚困得要死,心说什么玩意儿,选了否。
然而对话框不死心地又弹了出来,这次的提示信息是:有助于快速获得积分,是否进入支线任务?>是>否沛诚眼都快睁不开,随手点了个是,彻底睡着了。
他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
他四肢很沉,满眼尽是光怪陆离的画面,好像火车在不停地钻山洞,周围明明暗暗。他的床仿佛飘在海面上摇来摆去,脑仁儿都快被晃出来了。挣扎良久后,沛诚无奈间只得腰酸背痛地爬起来,发现自己就这么趴着睡了一宿。
他揉着眼睛想把手机抓过来看看时间,却摸到一个触感极其陌生的台灯,他倏地睁开眼,一个美式木屋的古朴内景就这么映入眼帘。
沛诚一脸麻木:?
“什么地方啊,”他环顾四周:“这不是我家啊,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