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第一次去参加那么重要的比赛,还拿了奖,妈妈当然要来接你啊。”茹珍帮女?儿?把脸上?的碎发往耳后掖了掖,这才看向一边站着的男生,“你是阿蛮的同学?吧,我上?次见?过你。”
谢叛礼貌地颔了颔首:“我叫了车,送你们回?家吧。”
茹珍:“不用不用,我们拦辆出?租就好了。”
“还是我送吧,这里不好打车。”
谢叛直接推着两个行李箱朝路边走,一辆低调的黑色奥迪车里下?来一个人,帮着把行李接过去放在后备箱。
茹珍留神看了下?车牌。
只是一般的京牌,并不是京AG开头。茹珍放了心,那时觉得女?儿?交的这个朋友估计也就是家里有?点儿?闲钱,但没到太过分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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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苏依蛮把行李箱里的四件套拿出?来,放洗衣机里洗了一遍。
刚在车上?当着那么多?人她不好意?思提,这时候才分出?时间在微信上?问了问。结果跟之?前一样,谢叛没打算把东西要回?去,直接送她了。
苏依蛮容易想得多?,常常还不往好的方向去想,而是说:【你是觉得我用过的东西就脏了吗?】
不一会?儿?,谢叛回?了条语音。苏依蛮点开,听见?他颇觉荒唐地笑了声,语气?里带了两分无奈:“懒得拿而已,瞎想什么。”
过了会?儿?又来一条:“还是你嫌我脏,不想用我用过的床上?用品?”
苏依蛮看着床上?用品这四个字,脸上?微微烧了起来。
她回?复:【没有?】
觉得有?点儿?单薄,她手快地打字:【你挺香的】
发完后心里猛地一惊,慌得抖着手指长按点撤回?。
那边一直没再回?复什么,估计是没有?看到。
她稍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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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樊一大早来到学?校,跟里头几个老师庆祝这次全国物理竞赛的小组冠军奖杯又是尚安拿了,又玩笑说有?谢叛这个大杀器在,真是想输都难。
老樊从高?一就在跟班,教了谢叛两年多?的时间,没人比他更知道谢叛这个学?生有?多?出?色。所以即使谢叛不好管束,上?课不好好听讲,三?不五时地招惹来一堆犯花痴的女?生跟窗户外头堵着,再三?不五时地在校外跟来找麻烦的人打架斗殴,老樊眼?里也还是只能看得见?谢叛给学?校带来的利益,至于其它的,全都可以忽视。
这次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的冠军小组奖杯就放在老樊办公桌上?,他爱惜地擦了好几遍,打算开会?的时候给校长送过去。
谢叛从外头进来,京市今天的气?温骤降,落了场小雨,他额前过了眉的碎盖发梢上?沾了细细的雨珠。他随手拨拉了两下?头发,漫不经心跟老樊说:“咱班座位是不是该重新排了?”
这要求还是第一次听,而且还是从谢叛嘴里听见。老樊不解他怎么突然想换座位了,明明这两年多?来他在最后一排坐得好好的,方便抽空摸鱼睡觉又不会打扰其他学生。
“你知道我是最不提倡频繁换座位的,”老樊往保温杯里放了些枸杞,去饮水机那接水,“浪费时间不说,还得让学?生重新适应新座位。咱班的同学?我都了解,要是谁对自己的位置不满意?就来跟我说了,没必要换。”
谢叛:“我不满意。”
“……”
“座位就调这一次。”谢叛不是在征求同意?,而是在下?达命令似的,转身就走,“下?节是你的课,正好方便调。”
毕竟是学校百年难遇的奇才,既然他想调座位了,老樊就必须得给人调。
挑选座位要按上?次考试的成绩高?低,第一个叫上?去选位置的是苏依蛮。
苏依蛮私心里想跟谢叛坐同桌,但要那样的话也太明显了。所以不如?就维持现状,还坐最后一排靠窗。按照谢叛的性格应该也会?维持原位不动,她跟他就隔了一个人而已,平时偷看他也方便。
可等老樊把最终座位表贴出?来后。
苏依蛮看见?谢叛的名字跟她挨在了一起。
中间没有?再隔着一个人,而是挨在了一起。
那个位置原本坐的人是张彦,都是最后一排,坐哪儿?都一样,张彦不挑。但他心知肚明谢叛换位置的原因。
张彦推着自己的课桌经过谢叛时,忍着笑小声说:“叛哥,以后悠着点儿?撩,别太猛。”
谢叛甩他一个冷眼?,把书?包往桌上?一扔,伸脚勾了把椅子过来,他随意?往上?面一坐,靠上?椅背侧抬起头往窗边看了看。
苏依蛮在认真做题,但心里有?个角落在关注着右边的情况。眼?角余光能看到谢叛已经把位置换了过来,就坐在与她隔着一个小小过道的地方。
当撑不住困意?短暂午休时,苏依蛮枕在胳膊上?,曾无数次睁开眼?睛悄悄看他。
谢叛没个正行地歪靠在椅子里横拿着手机打游戏,头上?扣着鸭舌帽,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大喇喇地翘着二郎腿。最近天气?转冷,谢叛在T恤外罩了件深灰色工装夹克外套,巨有?范儿?,还有?种毫不费力的潮感。
苏依蛮撑死只敢看两秒钟时间,飞快地重新合上?眼?睛,把脸埋进胳膊里。
怎么办,她对谢叛好像越来越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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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时间都没有?过去,谢叛的课桌跟苏依蛮的挨到了一起,美名其曰是为了方便给她讲题,但苏依蛮今天明明一道题也没有?找他问过。
苏依蛮写?字时,胳膊有?时候会?蹭到他的。他身上?有?区别于其他人的清新好闻的气?息,裹挟着男性强烈的荷尔蒙。
每每为他心动时,苏依蛮会?更加深刻地认识到,她是真的长大了。
她开始生长出?了一些不可言喻的欲望。
不敢对任何人说起,也不敢让他知道的欲望。
到了下?午,原本停了的雨突然又下?了起来,雨势越来越大,大风哀嚎一样凄厉地在窗外过境,操场地上?落了层还泛着绿色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