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一组照片,毫无预兆地引爆了整个南城的上流圈层,并以病毒般的速度,席卷了各大社交媒体平台。

照片的背景,是M国一家顶级奢华酒店的门口。

画面中,宴氏集团的继承人宴凛,正小心翼翼地将一个女人从一辆劳斯莱斯的后座抱出。

女人长发微乱,一张清纯秀丽的脸庞上泛着醉后的酡红,双眼紧闭,显然已经不省人事。

而那个女人,不是宴凛的太太,而是宋家的大小姐,宋旻乐。

照片的角度张张都抓得极为刁钻,将宴凛对怀中女人的珍视与呵护拍得淋漓尽致,也把宋旻乐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定格得清清楚楚。

标题更是耸人听闻:

【惊爆!宴氏继承人婚内出轨,与初恋白月光远赴海外,酒店密会!】

那张引爆了整个南城舆论的照片,像一枚精准制导的炸弹,在宴家平静湖面下,掀起了滔天巨浪。

而宴家,用尽了一切手段都未能清理干净那些从外网搬运回来的消息。

宴凛是在M国处理完分公司事务,准备回酒店时,接到了管家打来的电话。

电话里,管家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只有一句话:“大少爷,老爷子让您立刻、马上回来。”

连公司接下来的事务都来不及交接,也没管因为照片的事和他约好晚上好好谈谈的宋旻乐,宴凛便直接改签了最早一班的飞机。

十几个小时的跨洋飞行里,他心乱如麻,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如附骨之蛆,让他坐立难安。

一下飞机,他便一遍遍地拨打阮庭洁的电话。

可听到的却永远是那个冰冷的女声:“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所以,阮阮是把他拉黑了?

当他风尘仆仆,眼下带着浓重青黑地赶回宴家老宅时,迎接他的,是管家陈伯那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脸。

“陈伯,爷爷呢?阮阮......阮阮回来了吗?”宴凛急切地问,脚步不停地往里走。

陈伯微微躬身,拦在了他的面前,声音平稳无波:“大少爷,老爷子正在书房和大少奶奶说话。他让您……在书房外等一等。”

等一等?

宴凛的脚步猛地顿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

在宴家,他作为长子嫡孙,从小到大都是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何曾被这样晾在门外过?

他高大的身躯僵在原地,一门之隔,里面是他的爷爷和他的妻子,而他,却像个等待宣判的罪人。

红木雕花的厚重书房门隔绝了大部分声音,但仔细听,还是能隐约捕捉到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啜泣声。

是阮阮在哭。

这个认知,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宴凛的心上。

第180章 已经结束了

书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黄花梨木的太师椅上,宴家老爷子宴宏德满脸疲惫与痛心。

他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双眼通红,脸色苍白如纸的阮庭洁,一向精明的老眼里充满了自责与愧疚。

“阮阮……”老爷子的声音苍老而沙哑,“想清楚了?真的……和阿凛过不下去了?”

阮庭洁抬起头,迎上老爷子的目光。

那双总是神采奕奕的美眸,噙满了无尽的悲凉与破碎的平静。

“爷爷,您不都已经看到了吗?”她软言细语,可话里话外都是自嘲,“事实就摆在那里,宴凛连去国外处理紧急业务也带着宋小姐,而那些照片现在已经传得全网皆知,我这个宴太太,如今就是全南城最大的笑话。”

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滑落,顺着光洁的脸颊砸落在交握的指节上。

“现在离婚,是最好的选择。”她抬手,胡乱地抹去泪水,“我会告诉记者,我和宴凛其实早已经在办理离婚手续。他不是婚内出轨,宋小姐也不是第三者。这样……对宴家的名声,对宴氏的股价,都有好处。”

她到了这个时候,还在为宴家着想。

宴宏德心头的郁结像被巨石压住,心疼,内疚,自责压得他心口生疼。

他痛心地捶了捶椅子的扶手,气得浑身发抖:“好什么好!是我们宴家对不起你!是我没管教好那个混账东西!让他被猪油蒙了心,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

“爷爷,您别这么说。”阮庭洁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当初樊城政界动荡,牵连到我们阮家,是您力排众议,把我接来宴家给我优渥的生活,护着我。这份恩情,阮阮一辈子都记在心里。在我心里,您永远都是我的爷爷,是…是我和宴凛没有缘分,走不到最后。”

“缘分?”宴宏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无力感,“是我们宴家没这个福分,留不住你这么好的孙媳妇啊……”

他沉默了许久,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最后缓缓开口,每个字都重如千钧:“你们离婚的事,我同意了。除了你和宴凛婚后的私人财产分割,再给你宴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作为我们宴家……对你的补偿。”

“爷爷!”听到这话,阮庭洁的身体下意识地坐直了,原本悲伤的神情被一种不容置喙的坚定所取代:“我和宴凛之间,就按照法律规定,分割我们婚后共同拥有的私人财产就行,宴氏的股份,我不要。”

首先,宴家没有亏待过她。

嫁进来的这几年,除了宴凛那颗捂不热的心,老爷子和家里的其他人,都待她如亲人,尤其是爷爷,对她视若己出,这份恩情,她还不清,又怎能再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再者,她已经决定要和过去彻底告别。

股份,是斩不断的利益纠葛,只要还拿着它,她就永远是和宴家、和宴凛绑在一起的利益共同体。

她累了,倦了,再也不想和那个男人有任何瓜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