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抽烟？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第一百章 腌出味儿了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阿晟，你到底怎么了？从中午和我哥聊完回来，你就一直不对劲。现在就我们两个人，能和我说说吗？”

陆予晟缓缓侧头看向她，俊朗的脸庞满是疲惫，那双往日总是带着戏谑与深情的桃花眼，此刻盛满了痛苦。

季安然怔了怔，伸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是我哥跟你说了什么？”

陆予晟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用那双满是复杂情绪的眼睛深深凝视着她。

阳台上陷入沉默，只有远处偶尔传来游客的嬉闹声。

午后的阳光刺眼，让人莫名烦躁。

突然，陆予晟猛地伸出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力道大得几乎让她喘不过气，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身上未散的烟草味混着独有的冷杉香，还有他微微颤抖的身体。

“阿晟？”她从未见过这样的陆予晟，像只受了重伤的困兽，拼尽全力寻求慰藉。她下意识抬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试图安抚他失控的情绪。

“对不起……”沙哑的声音从季安然颈窝处传来，带着浓重鼻音，压抑许久的情感仿佛在此刻决堤。

季安然僵住了。

陆予晟在向她道歉？

而且，他的声音里竟带着哭腔？

这个认知让她心脏像是被无形大手狠狠攥住，酸涩与疼痛交织。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哭了？

难道陆家破产了？！

“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别急。”她一只手继续轻拍他的背，另一只手穿过他臂弯，环住他紧实的腰。

陆予晟将头埋在她颈窝，像个迷路的孩子找到了依靠。

一滴滚烫的泪水落在她肌肤上，烫得她心尖发颤。

“是我不好…”他声音哽咽，断断续续，“是我…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让那个女人有机会伤害你…对不起…宝宝…对不起……”

那个女人？伤害她？

季安然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所以付云祈故意针对她，是因为江雨柔？

怪不得付云祈知道她不能演奏《流浪者之歌》。

知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顾京墨也是因为她二十岁那年阿恙忌日回国，不了解情况分享了那首曲子，才让她崩溃过一次。

所以，是江雨柔从顾京墨那里得知此事，故意让付云祈来羞辱她？

想来江雨柔一改往日受害者模样，突然出手害她，也是因为自己和陆予晟快订婚了吧？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

还真是可怕。

而陆予晟如此失态，是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吗？

“陆予晟，你是傻子吗？”季安然有些无奈，抬手揉了揉他的脸颊，“这怎么能怪你呢？是我一直跟江雨柔过不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就是我的错！”陆予晟猛地抬头，眼尾泛着腥红。

他眼底翻涌着自责、悔恨，还有季安然从未见过的脆弱与无助。

“江雨柔那个女人，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早就该把她从陆家彻底赶出去！是我…是我一直纵容，觉得她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翻不起什么大浪，才让她有机会指使付云祈那个蠢货来伤害你！”

他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个字都似用尽全身力气，满是痛苦与懊悔，“如果我早一点处理掉她，你就不会…都怪我太自以为是，以为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声音渐渐低下去，满是疲惫与挫败。

季安然看着他通红的眼眶，还有眼底清晰可见的痛苦与愧疚，心脏像是被无数细针扎着，又疼又麻。

她从未想过，这个平日里意气风发、霸道强势，仿佛没有什么能难倒他的男人，也会有如此脆弱无助的一面。

更让她心悸的是，他这般失态、这般自责，竟全都是为了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裹挟着酸涩，瞬间涌上心头，冲击着她的所有感官。

她双手轻轻捧住陆予晟的脸颊，用指腹温柔拭去他眼角不受控的湿润。

“陆予晟，你看着我。”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像潺潺清泉，试图抚平他心底翻涌的惊涛骇浪。

“这件事，真的不怪你。”她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谁能想到江雨柔会用那种下作的手段呢？你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预知所有的事情？你也不是她的监护人，凭什么要为她的恶行负责？”

“而且，我已经没事了，你看。”她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你不要再这样自责了，好不好？你这样…我会心疼的。”

最后那句低语，轻得像羽毛，却直直落在陆予晟最柔软的心尖上。

他再度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