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传说中司命星神住的地方,逼格还挺......高?

云疏抵达司命殿的时候,一位蓝衣小侍适时走上前来,像是恭候已久,对他躬身行礼道:“您请随我来。”

云疏眉头一挑,跟着他往里走。

司命殿由十八根通体莹白的巨柱撑起,乍看高缈空阔,却有着无数微小的建筑群,每走一步,四周的景物便随之改变,其中的玄妙精巧,就连云疏也惊奇不已。

小侍将云疏带到里间的宫殿,止步于殿门外,朝云疏行礼后便无声退下。

云疏推门而入,目之所及,是一片占据了整个殿穹的星罗棋盘,无数光点密布其间,汇成庞大无比的星网。

一蓝衣男子背对着他负手立于棋盘前,云疏只能看见对方孤冷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有几分熟悉。

“这便是你想要知道的,掌管众生命格的星罗棋盘,其中的每一点光亮,都是一个生灵的一生。”男人缓缓转过身来,冷淡的眉眼低垂,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可还有要问的?”

云疏倏地睁大了眼,混沌亦瞳孔地震,见鬼似的往后仰,啪叽一声掉落在地上。

“师......”熟悉的称呼几欲脱口而出,堪堪忍住了,云疏觉得自己有必要冷静下来,好好理一理思绪。

眼前的人虽然和楼清长得极像,但细看还是有区别的,楼清只是看上去偏冷淡,到底还是有温度的,而这个男人的气质则是隔绝于万物的孤冷,瞳孔的色泽也更浅淡,给人一种神秘莫测、超脱于世的感觉。

且对方眉心的银色水滴印记,以及身上流转的神力无不在表明,他就是自己要找的司命,而不是灵剑宗的清云仙尊。

“我想知道,自己为何会有所谓的孤煞命格。”云疏收敛心神,凝眉望着他,“我需要一个解释。”

“人各有命......”

“我不信这些,也不傻。”云疏冷声打断道,“我能站在这儿,站在你面前,就说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更何况我如果真的只是一个命硬的倒霉蛋,你也不会特意与我解释这么多。”

云疏步步紧逼,掌心凝聚起一道黑雾,“司命大人,我想我有权知道真相,您说呢?”

司命没有回话,只是安静地注视着他,眸色始终无波无澜。

偌大的殿宇内,似乎连空气流动的脉络都很清晰,混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上前几步,变大身形挡在少年身前,警惕地看着他。

终于,大殿传来了一道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似乎近在耳畔,又仿佛远在天边。

混沌不自觉炸了毛:“谁?”

云疏眸色一凛,黑雾瞬间自掌心凝聚蔓延,掀起一阵气浪擦着男人的身侧向星罗棋盘掠去,紧接着便被一道水镜吞噬。

云疏眯着眼看向出手的男人,更加确定此人不是自己认识的楼清。

司命:“这里不是你打架的地方。”

“哦?是吗?”云疏掌心微旋,瞳孔金芒一闪而逝,召出一柄剑身通透的银白长剑,冰凉剑锋之上,隐隐流转着数道金光。

云疏抬手握住雕刻着龙纹案的剑柄,指尖缓缓划过银白森冷的剑身,眼中寒芒尽显,“可我偏要试试看能不能毁了这所谓的命格棋盘!”

司命识得这把开天辟地的上古神剑,正是君黎川的七星龙渊!

天君竟然把如此重要的象征他身份的神剑给了这个少年!!

司命沉下眼,感知到云疏身上流转的神力,不得已召出清云,眉心紧拧。

与此同时,金碧辉煌的神殿之上,君黎川感受到手上的热度,抬手一看,只见手腕骨神剑的印记发亮,温度也越来越滚烫。

天道还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着有违天规、不符纪法云云,老神君时不时应上几句,亦是不认同君黎川的决定。

但此刻这些声音都被男人自动屏蔽,君黎川垂眸凝视着内腕骨的金芒剑印,薄唇紧抿。

很明显,是云疏召唤了七星,君黎川不悦蹙眉,是谁敢找阿疏麻烦?

“年轻人呐......”司命殿内,那道叹息再次响起,打破了两人一兽剑拔弩张的气氛,云疏抬眼看去,只见一白发童颜的红衣老头杵着木杖,脚踏虚空,缓步走到他面前,停了下来。

“怎么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心浮气躁......”

姻缘神司殷上下细细地打量着云疏,少年面如白玉,眸若灿星,生的一双多情的桃花眼,脸庞娇小精致却又不失英气,是那种雌雄莫辨的美。

明明是极明艳的长相,却因冰冷的眸色和眉眼间的戾气而多了几分危险,一看便知此人绝不是好惹的主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

云疏今日穿的是男人特意为他定制的云锦长衫,这衣衫看似轻薄如纱,实则纷繁复杂,里三层外三层的穿搭几度令他想要动手直接一把火烧了,还是小天君耐着性子好说歹说磨着人同意,再亲自给他穿上的。

是与小天君相同款式的长衫,只不过君黎川着一身月牙白,云疏则是似火的红。

恰如他肆意张扬的性情。

“好一个美人胚子。”司殷捋了捋白胡子,望着少年赞叹不已,“闻名不如一见,美哉美哉!”

云疏握紧了手中的剑,忽然觉得拳头有些痒。

司殷察觉到少年的杀气,不动声色后退几步,躲到司命身边,拍了拍同僚的手示意他把剑放下。

“事已至此,告诉他又何妨?”老头重重叹了口气,混浊的眼里闪过一抹歉意,神色凝重地看着他,“到底是你我犯下的过错,也该了了。”

云疏眯了眯眼,冷冷地晲着对面二人。

此时混沌被摔得迷糊的脑子也终于清醒了,凑上前道:“老子见过你,你是那个管人家谈情说爱的老头!”

说着又愤愤地摇了摇尾巴,朝云疏告状,“主人,他可小气了,连颗石头都不肯我叼。”

“嘿!”小气老头怒了,木杖指着混沌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千年前偷我姻缘石的家伙!”

云疏被吵得头疼,思绪紊乱连带着心情也差到了极点,根本不想听这古怪老头之前和混沌有什么过节,他暴躁地将额前的碎发往后撩,眉宇之间戾气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