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应星一愣,血祭。
以血为祭,献出灵魂,威力强大得可以让方圆几里的人全部丧命,连灰都不剩下,一旦启动,几乎不可能中止。
想到某种可能,洛应星倏然睁大了眼,情绪激动道:“你破坏了血祭?!”
“对啊,那些渣滓,根本不值得她把自己搭进去。”云疏被他磨的难受,深吸口气才忍着脾气耐心解释。
“我将她传送回古堡,古堡外有太多禁制,那些人身负重伤,不敢贸然前往,更不敢与我正面对抗,我便赶去救你的父亲和你了。”
说到这,云疏语气微顿,有些遗憾道,“可惜让威尔那个家伙钻了空子。”
“你与我们素未谋面,为什么要做到这个地步呢?”
因为你啊,傻小子!云疏撇撇嘴,搬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因为你母亲在我小的时候为我说过话。那时大家都忌惮我,说我是小恶魔,就连我父亲都这么认为。
宴会上只有她站出来,说,‘这个孩子什么都没有做,就被你们三言两语宣判死刑,你们比恶魔更令人畏惧恶心’。”
洛应星呼吸放的很轻:“所以你就因为这一句话......”
因为没有感受过温暖,所以哪怕是如此微不足道的一缕光亮,都足以成为你的救赎,对吗?
云疏知道他相信了:“我既然认出她的模样,就不会选择袖手旁观。她昏迷前求我救下你们,时间太紧,情势危急,她可能也没抱什么希望,但还是这么说了。”
“我对你们家很好奇,救人也是顺手的事......”
洛应星知道他又在傲娇了,也没戳破,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当年为什么故意营造出要杀我的假象?可别说你从那时便看上我,并布下了十年后的棋局。”
云疏轻咳一声:“你就当我心思恶劣吧,当时只是觉得你好玩,那些血族又太过无趣,便想着养一个敌人......”
“再说了,你父母都长得美,我也想看看你长大后的模样,你想杀我,便会不顾一切地接近我,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我很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
云疏敏锐感知到男人情绪的变化,他试着带入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分了。
他象征性地摸了摸男人的头,顺毛道:“我喜欢你,见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了。”
洛应星咬牙,将人抱坐在自己怀里,这个动作又令得少年倒吸一口冷气,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
云疏抬起绵软无力的手推拒,想要缓解这逼人的快感,却被男人牢牢禁锢在身上,神智恍惚间,耳边传来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可如果你直接把我救下,没有对我用业火,我也会爱上你。”
“云疏,我爱你明白吗?我怎样都会爱上你啊......”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我恨了你十年,你根本不知道我内心有多么痛苦煎熬!”洛应星将人死死钉在自己身上,牙齿狠狠地磨着他布满红痕的锁骨。
“我连血仇都能为你抛在脑后,甚至想杀了你再与你同去,对血族的恨,种族芥蒂,甚至是身为血猎的信仰我都可以舍弃!”
“你能明白吗?能明白我有多爱你吗?”洛应星将额头抵在少年的颈窝上,情绪几近崩溃,语气也哽咽得不行,“你就是在折腾我!”
“......”云疏抬起浸了一层水光的桃花眸,无声地缓了缓,半晌才悠悠道,“你也说我是个疯子。”
洛应星一怔,直起身微微垂眸看着他,云疏泛着水光的赤眸潋滟非常,几乎要夺人心智。
“我就是想看你背叛信仰爱上我的样子,想要你的心里,甚至是灵魂深处都刻上我的烙印,想要你记着”
“这些痛苦,欢愉,煎熬,庆幸,苦涩,甜蜜......所有的情绪都是我给你的。”
“我想要你记着......”云疏的笑容肆意,嗓音温柔而缱绻,像是恶魔对情人的低喃,字句都透着十足的偏执。
“只有我,才是你的唯一。”
洛应星一时说不出话来,在遇到云疏之前,他的内心冷的像寒冰,心里也只有仇恨。
他不需要情爱,更不需要伙伴,甚至那个救自己于火海的血猎组织都无法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唯有撒切斯特这个名字,占据了他的整个青春。
他的第一次心动,便是见到这个少年的当晚,清冷月色下,少年在自己耳际别了一朵蓝白蔷薇至今还藏在自己房间的衣柜里。
这个少年行事张扬,随心所欲,心思又恶劣,但却傲娇又可爱。
自己一点点地沦陷,直到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想要与他结契。
诚然,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痛苦煎熬,但如果可以有重来的机会,他依旧会爱上他。
就像预言牌里黑暗的恶魔与光明的圣子,看似不容,生来就是对立,但从古至今,生生世世纠缠到底的,偏偏又是这两个宿敌。
洛应星说不出自己此刻是什么感觉,他第一次体会情爱,便彻底栽在了少年手里,也切身感受到了与常人不同的,疯子般的爱意。
偏执的,浓烈的,带着沉重而压迫的占有欲,裹挟着令人心惊的破坏欲。
是步步为营的满腹算计,环环相扣的致命陷阱。
难以理解,无处可逃,令人窒息。
但意外的是,很让人心安。
因为你能感受到潜藏在疯狂表皮下,炽热浓烈的爱意。
因为你知道,他所作所为,皆是为你。
洛应星抬手轻轻将少年散落在身前的长发撩至脑后,大手按着少年的后脑勺,一点点往下,然后......
咬住他的唇。
甘甜的鲜血在两人口腔弥漫,轻微的痛感刺激着两人的神经,洛应星抱着人往里滚,借此让自己进得更深。
他听着怀中人破碎的低吟,任由自己被欲望支配,然后沉醉在少年编织的情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