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混?三天饿五顿?”

江砚白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不知何时已站在几步开外。

他原本只是想出来看看温晚有没有点开他的作品集,顺便在她面前刷刷存在感,没成想竟撞见这么一幕。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冷冷地盯在李涛身上,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件需要立刻清除的垃圾。

他心底泛起一丝冷意什么阿猫阿狗,也敢觊觎他看上的人?

第116章 有靠山干嘛不用?

“张…张总监,我、我跟温晚开玩笑呢……” 李涛的声音干涩发颤,目光躲闪着面前高大的男人。

即使隔着那副斯文的黑色镜框,他也清晰捕捉到了江砚白眼底翻涌的、几乎凝为实质的冰冷杀意。

男人187公分的身高如同山岳倾轧,带着无声的威压,办公室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令人窒息。

江砚白却连眼风都吝于给他一个,倏然转头,目光落在温晚身上时,那慑人的寒意竟如春雪消融,瞬间化作毫不掩饰的宠溺,眉眼间的柔和几乎能滴出水来。

仿佛刚才那个令人胆寒的冷面煞神,只是李涛的错觉。“好笑吗,晚晚?”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询问,更像是在纵容她的任何决定。

温晚慵懒地向后靠进宽大的椅背,修长的腿优雅交叠,高跟鞋尖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点冷光。

她微微扬起线条优美的下颌,目光如淬了冰的利刃,直直钉在李涛脸上,红唇轻启,一字一顿,咬得极重:“我觉得不好笑。要不,你给我笑一个看看?”

江砚白迈步,无声地站定在温晚座椅后方,一只手随意却占有性地搭在她的椅背上,姿态是无声的守护与支持。

他这才重新抬眼看向李涛,下颌微抬,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让你笑,怎么不笑?” 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李涛额角的冷汗涔涔而下,他下意识地环顾整个办公区所有同事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一道道目光或冷漠、或鄙夷、或快意地聚焦在他身上,没有一个人试图替他解围,沉默如同冰冷的围墙将他彻底孤立。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双手慌乱地抬起,对着温晚的方向连连作揖,声音因恐惧而变了调:“温小姐!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不该嘴贱调戏您!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原谅我这一次吧!” 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哦?你也知道这叫调戏?” 温晚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眼神锐利如刀,“在我之前,被你用这张臭嘴和脏手骚扰过的女孩,恐怕两只手都数不过来吧?”

她再次扬了扬下巴,姿态如同审判的女王,“想让我原谅?可以。现在,就在这里,一边扇自己的嘴巴,一边鞠躬道歉,说十遍‘我错了’!”

“你……!” 李涛被这当众极致的羞辱激得血气上涌,刚想破口大骂,视线却猛地撞上江砚白镜片后那双毫无温度、如同深渊般的眼睛。

警告的意味清晰得如同实质的冰锥,瞬间刺穿了他所有的愤怒和不甘。

他浑身一僵,所有反抗的念头被碾得粉碎。

“我错了,对不起!啪!啪!” 李涛涨红着脸,僵硬地弯下腰,伴随着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开始了这场屈辱的表演。

机械的道歉声和耳光声在寂静得落针可闻的办公区里反复回荡,格外刺耳。

角落里,几个曾被李涛言语轻佻骚扰过的女同事,看着这个恶人终于被当众惩治,眼圈发红,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十遍结束,哪怕李涛自己用了很轻的力道,脸上还是火辣辣一片,他强压着翻腾的屈辱和怨毒,抬头看向温晚,语气里带着一丝强行按捺的不甘:“可以了吧?”

温晚唇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又讽刺的弧度,她缓缓站起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富有压迫感:“可以?当然可以。但是”

她微微倾身,直视着李涛的眼睛,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我不原谅。”

“你他妈的贱人!别给脸不要脸!” 李涛积压的怒火和屈辱瞬间爆炸,理智彻底被烧断,“真以为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装什么清高!你不也就是个靠出卖色相、走后门进来的烂货!姓张的能护你一时,还能护你一世?”

“走后门?” 温晚看着他狼狈的样子非但没有动怒,反而轻轻嗤笑一声,重新坐回椅子,姿态从容优雅,“对,我是走后门来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每个角落,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折的力量,“不过,走的可不是张总监的后门。”

江砚白闻言,非但没有不快,镜片后的眼眸反而掠过一丝深沉的兴味和欣赏。

他微微俯身,凑近温晚耳边,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和纵容:“能被晚晚看中,走我的后门,是我的荣幸。”

他望着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光芒四射的女人,心底那点隐秘的嫉妒(对弟弟江晏辞以及其他“共享者”)如此耀眼的她,难怪会引来群狼环伺。

温晚没好气地回头白了他一眼,眼波流转间带着一丝嗔怪:“闭嘴,少在这儿添乱。”

江砚白微微低着头,额前几缕碎发垂落,恰好半掩住他眼底骤然翻涌起的、浓稠得化不开的暗色。

唇角那抹笑意无声地加深,像投入深潭的石子,漾开一圈圈危险的涟漪。

晚晚在跟我撒娇。

这个认知如同最强劲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四肢百骸,激得他指尖都微微发麻发烫。

胸腔里那颗向来冷静自持的心脏,此刻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又松开,不受控地狂跳起来,鼓噪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兴奋。

撒娇的晚晚,好可爱!

这汹涌澎湃的情绪在他体内横冲直撞,最终化为一股滚烫的、焦灼的渴望,猛烈地灼烧着他的喉咙。

好想亲她。

想用唇齿去感受她那份罕见的娇憨,想用最直接的方式攫取她呼吸间清甜的气息,想将她所有细微的呜咽和颤抖都吞吃入腹。

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只是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用这个动作掩饰住自己瞬间变得过于侵略性的眼神和那抹几乎要失控的、带着掠夺意味的渴望笑容。

不能急…不能吓到她…他在心底一遍遍告诫自己,像念着某种危险的咒语。

眼看着吓唬不住温晚,李涛面目狰狞,指着温晚的鼻子破口大骂,“老子可是王总一手提拔的人!我这就去找王总,让他开了你这贱人!我倒要看看,你背后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保不保得住你这份工!”

吼完,他猛地推开挡路的椅子,气势汹汹地冲向了王总办公室的大门,留下满室的死寂。

一旁的小云目睹这一切,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担忧地小跑过来,压低声音急急劝道:“晚晚姐!那个李涛真跟王总有点沾亲带故的,平时王总挺照顾他的……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她怕温晚一时意气吃了暗亏。

温晚转头看向小云,眼中的冰雪瞬间消融,换上了温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