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起嘴角,“很贪心啊,奈娜,让我的族人听见,一定都以为女王陛下在请我把整个雅弗所地都拱手让给她吧。”

她的确想要通过与他的婚姻,将雅弗所地并入斯卡王国内。她也知道这件事不会有那么简单,所以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她谨慎斟酌着用词,刚要开口,却突然感到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冲击进她的下身,“啊……嗯啊……”

是希克斯毫无征兆地、力道凶狠地插进了她的身体里。

“可以,都给你,嗯……”他身体因为舒爽而紧绷起来,喘着气说。

“就……就这样吗?”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有些不可思议地问。

“我不是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吗,嗯?”

他站在桌边,把她的腿往两边拨开,开始疯狂地操她,肉体和淫水碰撞的响在政务厅内回荡。奈娜逐渐又回到了那沉迷于情欲的糜烂状态,放任自己被他顶弄得不成样子,直到他突然停下,一句话如平地惊雷般响起。

“奈娜,嫁给我。”

奈娜觉得自己的呼吸停滞了一瞬间。她一下便从欲望中回过神来,睁大了眼睛,而这片刻之间,希克斯已经将一个冰凉的东西滑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她心脏狂跳地举起手,看着那枚戒指以纯度最高的雅弗所黑玉制成,黑色的、沉静的、优雅的,和他一样。

“您……您……”

她说不出话来了,下意识又用回了敬称。

应该是她对他求婚的!而且,他怎么会随身带着这东西?她想不明白这一切,脑子里一团糟。

“回答我。”

“……好。”

“好什么?”他的尾调微微上扬。

“好,我会……嫁给您!”

希克斯惊讶于这句话在他心中激起的那种深刻的满足感。他从来就是不屑于婚姻的人,但现在,却觉得这感觉非常不错,因为,世俗眼中公认的占有也是一种占有,而他要用世界上所有能占有另一个人的方式,占有她。

他忍不住低下头,吻住她,下身又开始动起来,这次很轻柔,是在疼爱她。

“奈娜,你确实成长了很多,但作为统治者,你还是太青涩、太宽容了,你们的那些贵族,需要被好好上一课……但没关系,你还不懂的,我都会慢慢教给你……”

就像他曾经慢慢教给她性爱的乐趣一样。

“王政时代正在死去,你看到苏塞人的军队和科技了,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强大和高效吗?因为权力的集中,这是王政和共和体制都不能做到的。我们处在历史的分岔点,必须有人做出改变的选择,所以,你和我,要向星辰下令,做世界的君主,让视野所及的地方,全是……朝拜我们的祭台……”

奈娜的腿紧紧环绕住他健壮的腰身,接纳着他的刺入和征服,浑身因为害怕和兴奋而颤抖着,害怕自己无法再掌控这个国家,但又兴奋于他的野心承诺。

一千年前,有一群陌生人自海上而来,他们是叛徒、窃贼与说谎者,开启了这片陆地权力斗争、分崩离析的序幕。

一千年后,她与他在这里放纵地交合,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身躯交缠,不断从分离走向一体,直到他们再度形成联合的王国。

第0111章 【特别番外x路德】微暗的心(一)

有些事情发生了,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自此也不再被人提起,但它们仍然真实地发生过。以下所要描述的,就是这样一段往事。

东斯卡大饥荒所发生的第一年,有一个名叫路德的平民少年和家人一同加入了浩浩荡荡的难民队伍,朝东部边境地区的方向一路流浪。离开牧场的那一天,他回头看了一眼低矮湿润的天幕下那圈荒凉的黑色轮廓,这是他对家最后的回忆。

对于流浪的日子,他刚开始时的印象只是:自己不再能吃到肉了,色泽浑浊的汤里,连一点肉渣都找不到,最让人期待的三餐变成无限重复的卷心菜和土豆。很快,三餐变为一餐,卷心菜也没有了,只剩下土豆、土豆和更多的土豆灰色的土豆,其间点缀着泥土的赭色,洗也不洗就放进滚烫的热水里煮熟,他们就是这样吃的。

直到有一天,连土豆也没有了,从这时开始,人们真正变得刻薄而残忍。路德很快学会了生存的三大准则:当有人靠近你,立刻就掉头逃跑;当有人盯着你,立刻把身上所有能吃的东西藏起来;当有人对你和颜悦色,立刻凶恶以待。

他见到了很多可怖的场景,那些在日后,他再也没对人说起的场景,比如:狗吃饿死了的人,快要饿死的人又去吃狗,前提是他们有力气追到这些早已变得远比普通家犬凶恶得多的动物。

路德知道,当一只狗也找不到的时候,人就会开始吃人。

偶尔,路上会有从其它行省来的商队,还有一些据说是王都方向来的逃兵。这些人对难民并不友善,但即使是这样,还是会有走投无路的人尝试抢劫他们的食物,这些尝试,往往以失败和流血告终。

路德一家人在路上听说了不少关于王都政权更迭的消息,消息的内容十分零散、过时,有时还彼此矛盾。路德觉得这些大人们很蠢谁有能力管好这样一个大的王国,就让谁就去管,为什么非要争来抢去呢?

但这些不是他需要考虑的事情。

有一天,父母把他和姐姐送上了一列商队中的一个驴车,把平日里用来煮东西的小锅给了他们,还往他们两个的手里分别塞了一个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苹果。

“去吧,帕斯城有善良的大人在为难民分发食物,父亲和母亲晚点再去那里和你们汇合。”

他太高兴了,坐在驴车上捧着苹果,几乎舍不得下口,于是先把鼻子靠过去,深深嗅着那香甜得腻人的味道事实上,那个苹果干瘪而青涩,离甜美差得很远,但饥饿已经使他不记得真正的“甜”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在他身旁的姐姐一直没有说话,她面如死灰地拿着自己的那一颗苹果,另一只手则紧紧牵着他。可怜的姐姐,她和他一样瘦得宛如皮包骨,像一具随时都会被身上破烂衣物压垮的骨架,那头原本浓密美丽的棕发已经变得稀少而干枯,被她草率地拢在后脑勺。

曾经,她会在清晨花上半个小时的时间将头发编成辫子,然后用飘逸的缎带系住尾部的头发,看起来就像每个东斯卡地区的少女一样。

“路德!”

他听见父母在叫他,慌忙间先咬了一口苹果,然后才转头去看,但什么都没有了,因为驴车正好在转角处拐了个弯,现在,他的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个个形容枯槁的难民与一排排光秃秃的树,它们弯曲而尖刻的枝条向上伸展着,划破了阴冷的天空。他再也没见到自己的父母。

于是从今往后,哪怕感觉再饥饿,他都无法再吃下苹果。一看到那东西,他就无法控制地憎恨自己,憎恨那天贪图那一口甜美的自己。

商队将他们送到帕斯城附近,就把他们扔了下来。这里确实有大发善心的富人在为难民们分发食物,但只针对斯卡人,黑发黑眼的雅弗所人一律不得靠近,即使他们是斯卡王国的公民也不可以。路德和姐姐都觉得自己走了大运,他们从白天排到晚上,终于各自领到了一块黑麦面包和一碗蔬菜汤。两个人狼吞虎咽,吃完之后,路德舔着碗底,心满意足。那天晚上,他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但第二天清晨,他们就得知有雅弗所难民洗劫了那位富人的私人粮仓,还将他和他的家人、仆从都杀了。路德和姐姐匆匆忙忙赶过去,想着能不能捡到最后一点粮食,但现场一片狼籍,已经什么能吃的东西都不剩下了。

路德开始哭起来,“父亲和母亲……还没有吃到……”

姐姐却非常冷静,她站在那里,如同被海浪拍打的坚固石块般一动不动。

她似是终于下定决心,看向他说:“路德,父亲和母亲不会来了。”

路德擦掉眼角不断涌出的眼泪,好一会后才反应过来,“什……么?”

姐姐牵起他的手,往城外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