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声音,华汀雪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见她掩饰性地轻咳了两声,华汀雪也识趣地没有细问,只道:“不瞒你说,我昨夜问了母亲关于那间密室之事。”

“啊?”

没想到竟是要说这件事,庄觅珠也聚精会神地听了起来。

“当时母亲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样,她说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屋里有密室,听我说了后还悄悄让林妈妈找了大半日的功夫,结果,什么也没找到。”说这些话的时候,华汀雪还刻意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的样子,庄觅珠听得心头一阵失落,只悻悻道:“那,那可能是我搞错了,应该是没有的吧!”

“阿珠啊!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哪里会?”

关于那间密室,她最初也真的只是听柳侧妃一说,才会特意透露给华汀雪。为的不是让华汀雪去找那间密室,而是让她去揭发王妃的秘密。但如今看她与王妃的感情,似是完全没有怀疑过王妃的真假,庄觅珠在王府里一直都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人情冷暖她比任何人感触都深。

最开始觉得王妃有些不同便是因为那态度,以前王妃对她虽然客气,但骨子里都透着厌恶,但现在的王妃虽然也很客气,却真的只是客气,那种漠然仿佛是忽略了她整个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这两种强烈的反差在别人眼中看着不算分明,但庄觅珠却感受甚深。

为了试探王妃,她曾买通过汀兰阁的丫鬟,打听到的情况也让庄觅珠震惊。以王妃这样的年纪,她不但肌肤如玉,而且能小日子都比别人要准,这太让人觉得奇怪了。

而且,柳侧妃当年给王妃喝的是剧毒之药,几乎是见血封喉的,她不但没有死,还能无药而医,这,根本不可能。所以,她才大胆地假设,王妃不是原来的王妃,还故意透露给华汀雪,结果,华汀雪在这件事上竟然如此迟钝,什么也没有查到。不对,华汀雪是什么样的人,她想要知道的怎么可能查不到?

所以,是试探,一定是试探………

庄觅珠正激动于自己看穿了华汀雪的心思,暗付着自己一定不要上当,可接下来她却又听到华汀雪苦恼道:“你说母亲行为怪异,我也注意了一下,真的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都不像是我的亲娘了。那样冷漠,那样无情,笑都不肯对我笑一下。”

这是,她也怀疑了的意思?那方才所言也不是试探,都是发自真心?

庄觅珠糊涂了,华汀雪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少夫人不是说,可能是吃了药的原因?”

闻声,华汀雪又一改方才那怀疑的态度,似是而非道:“是啊!应该是吃了药伤了神的原因吧!要不然,怎么会变化那么大。”

“嗯!”

华汀雪的反复最终还是绕晕了庄觅珠,她不敢再轻易开口说什么,只是满脸疑惑地看着华汀雪,正努力回想着自己方才所说有没有什么漏洞之时,小腹处突地便是一阵绞痛,那痛意来的太猛,她忍不住,便痛苦地呻吟出声:“呃啊………”

瞬间,豆大的汗珠自她脸上滑了下来。

看她脸色实在难看,华汀雪下意识地想要扶她:“阿珠,你怎么了?”

摆手,用力将华汀雪推开,庄觅珠不敢让她近身,只强撑着道:“没事,就是………想吐!”

说吐就吐,她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苦水。华汀雪眼疾身快,飞快地避开,紧跟着便大声叫着锦瑟的名字。锦瑟和玄雨几乎是破门而入,看到庄觅珠伏在床前干呕的模样,飞快地冲了过来,替庄觅珠顺气之时,忽感她用力握了几把自己的手,锦瑟会意,忙看着华汀雪道:“夫人害喜得厉害,如果少将军夫人没别的事的话,还是改日再来和夫人叙旧吧!”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华汀雪也不生气,只好脾气地冲着锦瑟一笑:“也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华汀雪一个眼色递给玄雨,一主一仆便落落大方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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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北燕居。

玄雨快步追上华汀雪,压低了声音道:“确实是安胎药。”

“安胎药?真是吓着了?”

一进屋就闻到那么重的中药味,华汀雪便留了个心眼,借口要说体己话将玄雨赶出房去也是为了给玄雨制造时机,只是没想到居然算错了,她喝的真是安胎药。

“不是。”玄雨摇头,又道:“我借口出恭,将药渣带了些给副门主看了,他说剂量不对,应该是动了胎气才会下这么重的药,而且,有止血的药在里面,应该是动了红。”

“啊?那岂不是………”小产?

看庄觅珠的反应,还真有这个可能啊!可是,被吓得小产,她这是有多心虚啊?

“不过,我偷偷在北雁居里转了一圈,听到有小丫鬟在议论说锦瑟姑娘一个月来了两次小日子,而且这一次特别厉害。说是染了血的床单太吓人,洗都没洗便烧了。”

烧了?好好的床单不过染了些经血就要烧掉?该说是这位锦瑟姑娘大牌呢!还是另有隐情?

这么想着,华汀雪眸光一沉,道:“走,去一趟云姐姐那儿。”

第440章 为什么藏着掖着?

云秋水的肚子已近足月,马上就要生产,所以人显得更加笨重。

她年纪比普通的产妇要大,又是头胎,华青磊担心她生产的时候会比旁人艰难,是以,便请了两个稳婆回来。稳婆让她每日多下地走走,对生产的时候有帮助,她对孩子看的极重,自然严听纪从,一天早晚三次走,比吃饭还要掂记。

走了三圈便感觉有些累,刚坐下就看到华汀雪过来,漾起一丝笑意,她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少夫人来了?”

“坐下吧!你身子重。”

云秋水身子发福,人也看着比以前圆润了许多,笑起来的样子让人觉得很舒服:“少夫人怎么会过来?不用陪着老夫人吗?”

在她身边寻了个地方坐下,她笑笑道:“老夫人睡了。”

“怕是睡不好吧?”

这话点到为止,也没有深说,华汀雪一笑:“这几日府里谁还能睡得好不成?”

“也就是我了,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府里的事儿多,但不是她该关心的事情她从来不操心,便是昨日华青磊想早早过去,都是被她拦下了。

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争也争不来,华青磊现在本身的条件已足够日后平步青云,至于那些虚无飘渺的东西,何必又要去争?去夺?

“所以说你是个有福的嘛!”

华汀雪一直觉得云秋水是个睿智而豁达的女人,除了在云秋烟的事情上冲动过一次,之后甚至再未犯过什么大错。如今王府里销烟四起,大哥华青磊却百事不问,每日只掂记着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样的行为在她的几个哥哥看来可能是愚蠢,可在华汀雪看来却是激流勇退,反而能恰到好处地引起摄政王的注意。他大哥可不是这么拿得起放下得的人,如今能这样不骄不燥,豁达大度,这中间想来也少不了云秋水的点拨。

所以,不但云秋水是个有福的,华青磊能娶到她才叫更加有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