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能抓住倒奇怪了。”
夜云嗍不以为意地笑着,脑子里瞬间闪过玄火懊恼抓狂的表情。
微一拧眉,骆惜玦替自己最得意的手下抱屈:“门主就这么看不上玄火?他可是门主座下第一高手,如何用心,门主难道不知道?”
苍穹门四大暗卫阁主,风雨水火,玄火年纪最小却是四人之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个。
他所辖的玄火阁内大多都是杀手死士,若不是玄火天赋异禀,又有雷霆手段,那帮人早就造反了。
可偏偏这样的玄火在夜云嗍的眼中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这一直让玄火很苦恼,所以他有事没事总会找机会在夜云嗍的面前表现一番。
只是,无论他表现多少回夜云嗍对他的态度依然如此。
就如同此次一般,夜云嗍只是淡淡一笑,玄火所有的努力似又都白费了。
难得见骆惜玦为了玄火与自己抬扛,夜云嗍温温一笑,给予他肯定道:“你亲手调教出来的人又怎么会差?只不过,萧炽若是能随意让人抓住,那才真是奇怪了。”
骆惜玦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幽幽一叹道:“是啊!是很奇怪,可更奇怪的是他真的被明相的侍卫抓到了,正关在相府地下的密牢里。”
“明君澈?”
咀嚼着这个被他认定为此生唯一对手的名字,夜云嗍的眼神幽静沉远,浩淼如海。
如果连玄火都抓不住的人,又怎么可能被明相府的侍卫随随便便抓到?
这浑水来搅的人越来越多,也似乎越来越让他看不清水里是什么鱼了。
骆惜玦:“门主,你觉得那个怪物真是萧炽?”
“以前还只是怀疑,可现在,我有九成的把握。”若不是萧炽,明君澈那样眼高于顶之人又怎会放在眼里?
骆惜玦虚虚一眯眸,若有所思:“以明相的谨慎不可能不懂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那样的人,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外人将自己置身险境。”
夜云嗍:“所以,应该不是外人。”
骆惜玦:“门主是说,明相和西洛………”
夜云嗍摇头:“你想多了,萧炽是萧炽,西洛国是西洛国,五年前的萧炽或许可以代表西洛国,可五年后的萧炽代表的只是他自己,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他说的应该不是外人,指的是其他的关系,虽然现在还很难看出萧炽与明相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但,萧炽在北山多年不曾出来,是追着他的金子才到了皇都,然后在抢金子的过程中遇到了明相。
从当初萧炽第一眼看到明相时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认识明相的。
而且,还该是非同于一般的认识。
骆惜玦明显有不同的意见:“如果他真是萧炽,我绝不相信他只是孤身一人。”
“我也不信,但我更不相信明君澈会通敌,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没脑子的事。”明君澈要的不是皇城里的那个位子,而是天下至尊的权力。
此时通敌对他有弊无利,他不可能做这么冒险的事。
更何况,摄政王目前才是他最大的敌人,他也没必要在这样的时候让恭王和雍王对他起疑心。
可是,无论他是不是通敌叛国,他接纳萧炽已是事实,这样的秘密可以瞒得了一时,但终究有一天会被密探们知道。
到那时,他又该如何面对朝堂上的波诡云谲?
第267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明君澈的这步棋下得险,却也下得妙,竟连他都有些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长眉微挑,骆惜玦一脸不屑:“难得听门主夸他。”
他素来淡漠,却也不是天性如此。
幼时的际遇让他对权欲之争充满了厌恶,但骨子里毕竟流着大晋皇室的血液,那些好斗擅权的因子被他压抑在心底久了,偶尔也会蠢蠢欲动。
他只是不愿意去争,不代表他没有政治的敏锐度。
小皇帝与恭王雍王争得再厉害,那也是自己的侄子和弟弟,是夏侯氏的嫡系。
但明相只是外人,虽然他也很欣赏明相所表现出来的睿智与才干,可这么明目张胆地觊觎大晋的皇权,他实在没办法对明相此人有好印象。
闻声,夜云嗍只是笑:“阿玦,若是你,会选萧炽做盟友么?他若还是以前的萧炽自然有他的利用价值,可如今,在西洛他如丧家之犬,在大晋他不过是个‘叫花子’,选他还不如直接选西洛那个暴君,或者成功来的更快更直接,所以,他不会和西洛皇帝合作。”
那样的成功,对明相来说明不正言不顺。
同样是孤高清傲的性子,骆惜玦不屑的东西想来明君澈也会不屑,他虽然不怎么喜欢明相此人,但对他这样的对手还算是了解。
“所以他才按兵不动,只等着恭王和雍王先出手,然后……”
眉一挑,夜云嗍眸光雪亮:“他再以清君侧为由,名正言顺地取代摄政王华盛天的位置,成为大晋新一任的无冕之王。”
夜云嗍一直知道明相的目的不是皇位,所以他才会纵容他在大晋朝堂上扎根生长。
若非立场不同,他倒很想交结明相这个朋友。
只是,他注定了会是保王派一党,而明相注定了最终是保皇派一党,他们两人永远都会站在敌对的方向,也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莫逆之交。
骆惜玦:“可他为何又留下萧炽?”
“所以才要你去查。”
说罢,夜云嗍忽而转眸瞟了骆惜玦一眼,不满道:“话说,你和玄雨最近是不是太偷懒了?怎么得到的消息总比别人要晚?”
难得被门主批评,骆惜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地笑道:“门主不在京都的这几年,摄政王和明相把大晋打理得还不错,日子安逸起来,人便也惫懒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