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华老夫人了解的那个好孩子,是原笙华郡主,可不是她华汀雪。

所以,她根本就‘听不懂’老夫人的任何弦外之音,只很傻很天真地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反问道:“大嫂为何说烟姨娘在孙女儿的院子里?孙女儿都不知道的事,大嫂怎就知道了?要知道,大嫂的院子离孙女儿的院子可不近。况且,就算烟姨娘真的在孙女儿的屋里又如何?她又不是男子,还不能去女儿的房里串串门么?”

说着,她神情又是无比委屈,无比哀怨:“如此大张旗鼓,不知道的还以为孙女儿的屋里藏了什么歹人。祖母,那可是孙女儿的闺房,就这么让那些侍卫进去搜,传出去了孙女儿还怎么做人?”

女子的闺房,自是不能让外男进入的。

可华汀雪已经生过孩子,老夫人便没再把她当成未出阁的女儿家在看待。

只没想到华汀雪竟这么直接地说了出来,老夫人虽面有尴尬,但还是温平道:“只是随便看看,不叫别人知道便可。”

可无论老夫人怎么说,华汀雪始终不肯松口。

眼看着老夫人也不好再坚持去搜她的屋,柳侧妃坐不住了,出言挑衅道:“郡主这么紧张做什么?难道那烟姨娘真的在你那里?”

“我说了,不在。”

寒声再语,华汀雪眸波一转,一双澄净的大眼,瞬间变得寒光凛凛。

“既然不在,郡主何必这么大惊小怪?就让王爷着人搜上一搜便是。”说罢,柳侧妃又去看华盛天,还意有所指地分析道:“郡主这般推脱,不会是心虚了吧?”

心虚?

老娘心你大爷个虚!

压着心头翻江滔海似的怒意,华汀雪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质疑的霸气与威仪:“我倒想要问问柳侧妃,为何一定要找到那烟姨娘?不过是个妾室而已,又不是杀了人,放了火,只是几日不见罢了,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地找她么?”

言外之意,你说我心虚,你要是不心虚,会为了一个不值一提的姨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柳侧妃:“她是没有杀人放火,可她偷了王爷准备献给太后的南海东珠,若不找她出来,如何能找回那稀世宝物?”

【幸好那日王爷将东珠给我保管,也幸好这几日王爷急着要将这东珠献上,否则,我还真找不到比这更能让王爷震怒的借口来寻人了。】

柳侧妃巧舌如簧,华汀雪却不退不让:“先前大嫂屋里的花妈妈去了我的院子,说是烟姨娘的丫鬟春红偷了大嫂的头面,看到进了我的屋里,所以她来拿那丫鬟,结果丫鬟没拿到,打了我屋里的云妈妈,还伤了小颜。那两个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结果到了柳侧妃的嘴里,丫鬟突然又变成了烟姨娘,头面也变面了南海东珠,这是变戏法么?说变就变了?”

“主子是个贼,身边的丫鬟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说罢,柳侧妃又是挑衅一笑,夸张道:“说不定,就是烟姨娘偷了王爷的东珠,她的丫鬟又偷了明珊的头面,然后,两个人一起躲到郡主的屋里去了。”

华汀雪呵了一声:“说得跟亲眼看到了似的,侧妃有证据么?”

柳侧妃:“郡主,您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想阻了人到你房里搜查,若是心中无鬼,又何必如此?”

老夫人最不喜的,便是有人在府里兴风作浪。

她大儿子的房里出了个杜明珊,又伤了个烟姨娘,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她都逃不过一顿责罚。

可为了将这祸水东引,她就必须要将华汀雪拖下水。

无论到时候烟姨娘怀孕之事能不能瞒住,只要在华汀雪的屋子里搜出了人,她就有办法让她百口莫辩。

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子,竟然插手大哥大嫂房里的事,其居心叵测,就算她不挑明,老太太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是以,这罪名,她就是按,也要强按到华汀雪的头上。

第182章 呵!渣爹!

她心思那般险恶,明眼人又有几个看不清楚?

不过是这些人一个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可是,来时她日日退,夜夜退,结果呢?

她们只当她是更好欺负了,即如此,她还忍个屁啊!

“本郡已经说过了,那是本郡主的闺房,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进去搜的。”话落,华汀雪一双雪亮的明眸更冷,眼底更是锋芒微闪,嗞嗞地,直杀人心………

哼的一声,柳侧妃笑了,眸底更是尽带鄙夷:“唉哟!郡主的闺房,也不是没有人进去过,不然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即也不是第一次了,也不差这一次,还是让人进去搜搜看……”

“住嘴,这种话也是你一个长辈该说的?”

猛地,老夫人重重拄了一下拐仗,眼中有凌厉的锋芒掠过,惊得柳侧妃心口一跳,但嘴上还在不停地喊着冤:“娘,儿媳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早点把事情给解决了,可是郡主这也不肯,那也不愿,一看就是有猫腻啊!”

“再说了,那个烟姨娘是个贼婆子,有人见她偷了东西后,去了郡主的院子,郡主若是肯让人进去搜一搜,大可以还郡主一个清白。可郡主若是不让,这话传出去了,指不定就有人对郡主指指点点,说郡主和那烟姨娘串通好了……所以,娘……还是派人去郡主那儿搜搜的好,要不然……”

“烟姨娘是个贼婆子?呵呵!”这一次,打断她话的人,是华汀雪。

她冷冷笑着,又冷冷反问,不过,问的却是华青磊:“大哥,你也这么想?她是怎么到你房里做妾室的,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而今,她下落不明,还要被人诬陷是个偷,你一句不帮着辩解 ,就这么看着?她就算是个妾,那也是你的女人,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护了么?大……哥?”

华青磊:……!!

“郡主休要挑拨我儿,他不过是纳了个妾室,妾室的手脚干不干净,他一个男人知道什么?”柳侧妃据理力争,华汀雪却睬都不睬她,只是眼神淡冷地睨了一眼沉默的男人。

见他竟也半晌不语,又冷笑道:“大哥,你可真是孝顺!”

华青磊:……!

柳侧妃:“郡主,您能言善辩,我说不过你,可那东珠稀世罕见,若是真的找不见了,王爷在太后面前可担待不起。您身为王爷的女儿,不该替王爷分分忧么?”

“侧妃的意思是,大嫂的下人到本郡主屋里大闹了一场还不算,还得叫父亲的侍卫再去闹一场,才算是给父亲分忧?”

无谓再与她过多纠缠,华汀雪清冷的目光越过柳侧妃的脸,直直看向华盛天:“父亲,女儿最后再说一次,烟姨娘不在女儿的屋里,您信是不信?”

华盛天:“即是不在,让人进去看看又如何?”

华汀雪:……!!

她沉默半晌,终是唇角一勾:“哼!果然……父亲是不会相信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