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没理他了。
她每天还是乐滋滋地看书,喂马,不是在喂马就是在喂马的路上。给一匹小公马起名叫做strawberry的事情暂且不说这匹马的父系都是大名鼎鼎的赛马,名字的风格都是类似于成吉思汗这种一听就骁勇善战的字眼,这一代到辛萤手里变成了strawberry。
这就算了。
自从那天以后,她的注意力全都在这匹马上,每天只会在楼梯上偶遇他时淡淡地打个招呼。
辛萤姑姑的签证临时有一点小问题,暂时没法过来。柳笛改签了航班,最快今晚能到。还有那个陈越,辛萤口中和她最近的男人。他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过,既然新西兰的黑帮可以悄无声息地将他捅伤,那一定也可以悄无声息地让一个留学生消失。但这荒谬的念头出现了一秒,又消失。
梁遇琮走下楼,这几天腹部的伤口好了许多,自由上下楼已经不是问题。他走到马厩旁,看向一旁插着花的水泥台。水泥台是他刚来奥克兰时就交代齐嘉找人做好的,辛萤到花园里采了一些花插在了水泥台上方的金属水龙头附近。
夏花灿烂,微风吹动花瓣似裙摆摇曳,她一面哼着歌一面给马梳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抬头望了望,没说话,提着水桶走到了水泥台前。
古铜色的水龙头里流出清澈见底的水,梁遇琮在她身旁站定。他扫了一眼她的手,声音蓦然在寂静的空间内响起来:“萤萤,这个水泥台的上面写着饮马台三个汉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辛萤闻言侧了侧头,无声地看向他。
“西汉末年天下纷乱,王莽代汉称帝,改国号新,建都长安。地皇三年,刘秀联络宗族宾客将队伍并入绿林军,于四年占领昆阳。王莽派人围攻昆阳,刘秀率轻骑连夜出城。民间传说,刘秀至商水时骏马疲乏而沙河湍急,难以取水。刘秀暗求上天相助,河中果然升起一座土台,骏马走至台上喝水。这座土台以后便被称作饮马台。”
梁遇琮声音一停,指向繁花下的三个汉字。
辛萤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抬手关上水龙头,拎着水桶提起来:“哦。”
“……”
梁遇琮看她提着水桶转身走到马厩里,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动。
怎么周书言给她讲故事,她就一幅既崇拜又开心的样子,而他得到的只有一个不咸不淡的回应?他抬头看向马厩,扬起头颅的小公马非常享受梳毛带来的舒爽感,惬意地侧过头去蹭辛萤的手臂。
他正欲说什么,别墅的大门向内推开。柳笛拖着行李箱踏入别墅内,她一眼没看到人,转头看向左侧的马厩,大喊了一声:“萤萤!”
辛萤猛地抬起头,见是柳笛,高兴到快蹦起来:“笛笛!!”
柳笛摘下墨镜,辛萤朝着她飞奔而去,一下扑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笛笛,想死你了,你想我没有?姑姑最近好不好?我一直没和她打视频电话,她该想我了吧?”
“好着呢!”柳笛拉住她的手,抬头时看了一眼她身后无人在意的梁遇琮,“梁总好。”
梁遇琮面无表情地从这对小姐妹身旁路过:“你好。”
柳笛来看她,辛萤别提有多高兴了。齐嘉请来的中餐大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好饭,辛萤还特地做了一个蓝莓蛋糕。新西鲜蓝莓粒大饱满,入口酸甜。辛萤拉着柳笛坐到桌前,因为实在有太多话想说,竟然一时间不知道从哪说起。
别墅二楼窗明几净,微风徐徐送入窗中。柳笛扫了一圈屋内的陈设,目光看向辛萤的脖颈。
她围了一条浅色的丝巾,但还是能看出星星点点的红痕。柳笛见屋里也没人,便低头轻声道:“萤萤,你最近是不是吃苦了,梁遇琮是不是对你”
听到他要求她来新西兰时,柳笛魂儿都快吓飞了,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辛萤。以梁遇琮的性格,发现辛萤在这里估计真的会把她大卸八块地吃掉。但现在看来还好,起码人还好好地站在她面前,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错。胳膊腿还在就算好了,周书言都差点被家里人打断腿
辛萤将脖子上的丝巾摘下来,轻轻抿了抿唇:“这几天还好。”
虽然晚上睡觉的时候会察觉腿间顶着东西,但好歹对方没有下一步的动作。梁遇琮以前很少吻她,最近却她昨天晚上迷迷糊糊地醒来,他的唇正印在她的脖颈上,亲吻的动作有点深,又逐渐变重。她以为自己在做噩梦,抬手就是一巴掌。
打开灯,梁遇琮正坐在她身边,英俊立体的脸上一个鲜红的指印。
见她醒过来看他,他反而微笑,笑容让她感觉毛骨悚然:“萤萤,梦到你的好同学陈越了吗?”
“你要是实在受不了,我带你走,”柳笛轻声道,“萤萤,我的工作不要紧的。你真的想让我带你走,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带你走。就是你申请的学校如果还要读下去,这个情况……确实有点麻烦。”
辛萤握紧她的手:“没事,最近还好。”
梁遇琮最近好像在修习佛法,饮食和性事都保持茹素的状态。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辛萤承认自己有几秒的念头是希望梁遇琮其实是阳痿了,毕竟他也快三十岁,已经到了男人开始力不从心找一大堆借口的年龄。但这个想法不太可能,她只能归结于是佛祖慈悲的力量。
见柳笛一脸担忧,她再次压低了声音。因为说的是有关床事的悄悄话,她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
“嗯,反正,最近都没做过。以前做的时候我有点受不了,”辛萤不知道怎么形容,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现在只要离他远点就行了,反正开学之前到哪儿都有保镖跟着。”
柳笛面露难色:“梁遇琮玩sm?”
“啊,这倒没有。”
辛萤神情更加复杂,在性事上她处于被动的一方,虽然梁遇琮每次做之前也会给她时间湿润,但进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撑得要命。小腹很酸,被捣得像要捅破了。太激烈的快感和酸楚让她有种马上要死在床上的错觉,每次挣扎不过两下就被抓着脚踝再弄进去,最后眼前和大脑都一片空白。她还是喜欢慢一些,舒服的感觉酥酥麻麻,会从下身徐徐扩散开,不至于到她难以承受的地步。
“唉,不过你要读书的话,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柳笛撑着脑袋看她,“萤萤,来这里快乐吗?”
辛萤切了一块蛋糕给她,眼睛弯起来:“当然啦。笛笛,我刚进青春期的时候最大的想法就是过普普通通的日子啊,有一份能养活自己和姑姑的手艺,找一个差不多的男人,生一个胖乎乎的女儿。”
“现在手艺正在学,后面两项再努力吧。不要男人只要孩子也行,”辛萤点了点头,又道,“你没觉得陈越很适合当爸爸吗?我记得上学那会儿有人把他书包洒上一大堆颜料他都没生气。”
窗口的风铃发出一阵清脆悦耳的响声。
梁遇琮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两个人的声音,逐渐收紧的手抓住了门框。
第0064章 有些人(加更)
梁羲和从浴室里走出来,坐到了床边松软的沙发椅上。她精致立体的五官被毛巾遮住了大半,被盖住的黑发还在滴水。助理的电话已经响了四五次,她看向床上躺着的年轻男人,平静地点了一支女士香烟。
享用年轻的肉体果然会让疲惫的精神稍有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