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1)

她眼前一亮,但不想让身边人太得意,吃了一口就转过头:“我吃好了。”

梁遇琮并未强求她全部吃完,辛萤还在生病,只要她高兴做什么都行。

高烧后肌肉酸痛,所以辛萤喝了几口粥补充体力以后又跑回了床上。这一阵子流感非常严重,医院的发热门诊从早到晚都挤满了人。辛萤感觉自己应该不是被传染了流感,只是普通感冒。因为流感的症状还要严重许多,而她只有发烧和头痛以及喉咙略微发涩,除此以外没有太强的不适感。

她抱着被子缩进去,没待多久,眼前朦胧的灯光闪了闪。

梁遇琮在她身侧坐下来,再次用体温计测量她的体温,手掌摩挲着她的额头轻轻压下去。

辛萤的脑袋热热的,因此没有抗拒他摸上来的动作。梁遇琮将她身上的被子拉紧,用酒精湿巾沿着她耳后的肌肤擦到脖颈,低头轻声道:“萤萤,有些检查只有去医院才能做。过会儿你好一些了,我们去医院检查怎么样?”

梁遇琮的手指微凉,裹着酒精湿巾擦拭她的脖颈,让微烫的皮肤终于得到几分清凉的抚慰。

辛萤本能地靠近他的手背贴上去,肚子仍在咕咕作响。梁遇琮抬手扶起她,让病恹恹的人向后倚到长抱枕上。他端起温热的栗子粥,搅动片刻才舀起一勺,勺子递过去后在她唇边停留:“萤萤,再喝几口?”

明明吃过退烧药,一时也退了烧,现在却觉得脑袋又热起来。

辛萤身上烫,脑袋也有点晕乎,她默不作声地张口将他喂的粥吞下去。眼前这一幕有些熟悉,她呆滞数秒,记忆仿佛又回到四年前那个阴冷的冬天。拉住梁遇琮的手后她肚子痛到快晕过去,在包间上坐着不知过了多久。

然后她模糊地记得有人用勺子喂她和粥,动作不算温柔,但还算有耐心。

那个人不可能是梁遇琮,大概率是齐嘉。

总之她吃了几口才像活过来似的睁开眼,才有力气吃后面端进包间的饭。

辛萤抬眼看向他,没说话,这次唇瓣紧抿起来。

梁遇琮微微皱眉,体温计显示辛萤的体温欗声又上升了,而她刚吃退烧药不到三小时。他以为辛萤觉得烫,又挪过勺子将粥吹凉了一些,随后才重新将粥凑到她唇边。见辛萤不肯张嘴,他眉头皱得更紧,但语气却又温柔许多:“乖,再吃一点。”

辛萤觉得全身火烧火燎,只想喝一点冰的东西。她将那勺粥吞了下去,手指却烦躁地抠着被子的边缘。人在生病的时候会产生烦躁不安的情绪,她向后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推开梁遇琮的手:“想喝冰的雪碧……算了,难受,想睡会儿。”

医生正在过来的路上,梁遇琮见状只得顺着她的心意让她躺回被窝里。

辛萤是个没脾气的人,四年来真正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就连现在也仅仅是因为生病不舒服才表达烦躁。他坐在床边看着她乖乖缩回被窝里,胸口像被堵住一般愈发觉得酸涩。他手指摩挲着她发烫的脸颊,另一只手安抚似的拍向她的后背,声音低了一些:“萤萤,还有哪里难受?”

辛萤只哼哼不说话,被厚被子包裹让她很有安全感。

齐嘉带着医生在十分钟以后赶了过来。两名医生查看辛萤状态的动作娴熟,像是已经习惯了上门查看病人的事情。男医生为辛萤抽血,另一名女医生则重新用水银体温计量着辛萤的体温。

她确认好体温以后才抬头:“梁总,辛小姐的表现都是这波流感的症状,只不过因为个体之间有差异,所以表现得稍微轻一些。但是具体什么情况还要做病毒抗原检测和血常规确认,目前最好还是物理退烧,等化验结果出来以后再做进一步治疗。”

“好,辛苦了。”

梁遇琮坐回床边,用温水浸泡过的毛巾小心地擦拭着辛萤的脖颈。毛巾和她的肌肤相贴的那一刻,辛萤睁开双眼,蜷缩着又向被子里躲了躲。梁遇琮掀开被子的一角,单手将她抱出来,另一只手绞着毛巾慢慢地擦拭着她脖颈向下和胸口的位置。

辛萤没力气挣扎,也好像是懒得挣扎,倚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梁遇琮侧眼看着她颤抖湿润的眼睫,心脏倏忽像被针扎一般产生刺痛感。辛萤甚至不能像其他能言善辩的人一样酣畅淋漓地表达愤怒和不满,她气急了说的最重的话也是叫他滚他沉默地低下头,用毛巾温柔地擦拭着她的下巴,手臂勾着她越抱越紧。

“萤萤。”

他不知道说给谁听,反正正在发烧的病人一定没心思倾听。

“我不会再离开你。”

第0177章 离开他的保护才发现外面根本没下雨

辛萤应该是没听到的。

他捏着她的脸深深低头,正欲亲吻她,却撞上她迷茫又无语的视线。

“其实离开我也行。”

“……”

梁遇琮就当她在开玩笑,还有力气开玩笑就说明不是很糟糕。但是辛萤的情况必须去医院做详细检查,他没再征求她的意见,直接带人去了医院。不查不知道,胸部CT显示辛萤的肺部受到了感染,所以才会一直反复高烧。

梁遇琮站在医生身侧看着CT片,眉头紧拧。

“病人前几天应该吸入过什么东西,引起了过敏性肺炎。不过应该吸入的不多,所以肺部感染的情况不是很严重。前几天我们医院收治了一个类似的病人,因为打收霉玉米吸入了霉菌导致严重的高烧和呼吸衰竭,通过ECOM治疗才救回一条小命。”

大夫推了推眼镜,看向病床上的辛萤:“姑娘,这几天是不是收拾玉米了?”

辛萤左手扎着针,有气无力地缩在被子里点了点头。

回老家第二天早上准备返程时,她想起辛静芳之前收的玉米还屯在小仓库里,正巧这两天有阳光,她想把玉米摊到房顶晒晒。弄完第二天早上就有些低烧,不过她忙着照顾辛静芳就没有在意。

梁遇琮又和医生走到病房外交谈了几分钟,过了一会儿才推门进来。

辛萤住的是单人病房,非常安静,该有的设施也一应俱全。她不用想也知道梁遇琮又发挥了金钱的力量,但现在她也没空掰扯把医药费转给他的事情,因为每呼吸一口气她都觉得十分费力。

她忘记问医生这种肺炎会不会传染,见梁遇琮走过来,手指扯了扯一旁的医用口罩想给自己戴上。肺炎原本就容易呼吸不畅,梁遇琮皱着眉头抬手将她准备戴口罩的动作止住,弯腰坐到她的身边:“萤萤,你想憋死自己吗?”

辛萤抿了抿唇,嘴巴干干的。

梁遇琮将人扶起来,倒好温水喂到她嘴边。

辛萤觉得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里隐藏着阴谋,因此不仅身体疲惫,连精神都很紧张。她单手捧着杯子将水喝下去,因为生病而眯起的眼睛又酸又痛。喝了太多水,她想上厕所,但眼下的情况提出这个要求当然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