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差一点就成功了,这个节骨眼不能得罪江屿。

许知礼用尽全力奔跑,必须解释清楚。

当他气喘吁吁回到寝室时,江屿已经不在寝室了。

寝室里空了一个床位,他的东西已经搬走了,就连桌子上小盆栽也不见了。

许知礼摸出手机,想给江屿发微信。

【江屿,你搬走了?】

红色感叹号。

江屿把他删了。

许知礼不相信,翻看手机,却发现每个社交软件上,江屿的联系方式全都消失了。

他不甘心,打开通讯录拨打江屿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被拉黑了。

许知礼一愣,江屿怎么会做到这个地步。只是因为自己找沈则的行为激怒了他吗?不,不是因为这个。

他仔细回忆昨天江屿说的话。

“既然这么恶心我,又为何要说那些话给我错觉?”

“我以为你也是真心的。”

恶心?恶心江屿吗?他表现得很嫌弃江屿吗?

许知礼自认为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直男没错,但他尊重同性恋,并对同性恋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况且为了任务许知礼都做好了要和男人谈恋爱的准备,不可能这么激进。

江屿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对他好的人,许知礼恶心谁也不会恶心他。

“那个……许知礼啊……”郑新阳犹豫着开口,似乎难以启齿,他与邓哲对视一眼,咽了咽口水说道,“江屿说……他搬出去了,让你不要找他了。”

许知礼点头,“嗯。我知道。”

室友的反应也很奇怪,似乎和自己很生疏,江屿搬出去还特意嘱咐了他们,提醒自己不要去找江屿。

江屿是铁了心要离开。

邓哲是个藏不住事的,见许知礼这副表情,火从中来,“江屿走了,你现在满意了吧!”

许知礼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弄得心情烦躁,他深深皱起眉头,面色不善地看着他。

邓哲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气愤道:“你明明知道他喜欢你,还要和方修然不清不楚,不清不楚也就算了,在寝室楼下还要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心机!”

“我以为你们gay都像江屿这样,也没想到还有你这样的绿茶。”邓哲越说越过分,“你还有多少男人是他不知道的?每次和他们厮混回来就觍着脸找江屿。你根本没有真心喜欢他吧,他在你这连备胎都算不上吧,你觉得玩弄一个人的感情很有意思吗?许知礼,我真是看白你了!”

“行了行了,少说两句。”郑新阳拉住他激动的手,“没事,他胡说的,喝了点酒乱说话。”

他生怕许知礼像之前对江屿那样,冷冰冰直勾勾地看着他们。

没有一句语言,却让他们从心底里感到害怕,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那时候他们就知道,许知礼是个可怕的家伙。

眼前的许知礼,面对莫须有的控诉,脸色异常难看,还带着一点疑惑。

事情已经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脱缰而去了,周围的人都知道许知礼这一年是什么样子,只有他自己被蒙在鼓里。

他一句一顿,“你说什么?”

邓哲喋喋不休的嘴巴闭上了,醉醺醺的样子清醒了一瞬,不自然地回避许知礼的眼神。

许知礼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厉声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郑新阳吓坏了,又不敢拉许知礼,只能抓着邓哲的胳膊当和事佬,“好了好了,先松手,我们说我们说,哎呀室友之间和谐相处嘛……”

许知礼理智回笼,松开了邓哲。

邓哲脸色发白,完全没有刚才那股打抱不平的劲了,焉了似地跌坐在椅子上。

郑新阳的冷汗从太阳穴划到下巴,许知礼上次这么情绪激动还是大一军训完发烧发了三天,见到江屿的那一瞬间。

他死死地抓着江屿的衣领不放,眼睛里全是红血丝。他嗫嚅着嘴巴说不出话来,像是极度恐惧又极度悲伤。

江屿担忧他是做噩梦了,温柔地安抚他,拍抚着他的背。

许知礼疯狗一样的咬他,从脸颊到耳朵,边咬边流泪,他泄愤般的折磨江屿,直到江屿的耳朵被咬得血肉模糊,直到他被邓哲和郑新阳两人合力拉开。

许知礼坐在地上,凶狠地看着江屿,嘴巴里发出绝望的呜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进细瘦的脖颈,流进宽大的衣领。

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却哭得像个受害者,上气不接下气,哭得不能自已。

江屿只是摸了摸耳边的伤口,见许知礼衣着单薄地坐在地上哭,便什么都顾不得上前想扶他起来。

许知礼凶狠地看着江屿,摔破身边的空酒瓶,拿起最尖利的一块指着江屿,大有“你再靠近一步我就和你同归于尽”的决绝。

江屿停住脚步,垂下了手。

他的手里还拿着给许知礼开的药。想等到他意识清醒一点再吃的。

谁料从这开始,许知礼性情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