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冷又疼……

许知礼咬紧牙关,额头撞在石阶上留下一个血印,疼得发痒,他气喘吁吁的原地坐了起来。

那红瞳妖道面露凶光,一步步走下台阶,阴笑着朝他走近。

“还有力气跑,跑啊,你现在又能跑到哪去呢?”妖道身上的衣袍颜色渐暗,逐渐转换成了玄色,他完全不掩饰妖气了,味道浓到失去灵力的许知礼都能感知出来。

“不要妄想着还会有人来救你,许沨,你也不是战无不胜的。”他举起长剑,锋利的剑尖直指许知礼的心脏,“想不到有一天我能杀掉大名鼎鼎的许沨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长笑,持剑的手微微上抬,剑刃轻挑起许知礼的下颌,记住了,杀了你的人是我,“夏”

自报家门的话语戛然而止,那双红瞳在许知礼的眼底骤然紧缩,下一秒,他手中利剑不稳,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剑尖距离他的胸口不到半分的距离,许知礼心脏狂跳,眼睁睁地看着此人的胸口冒出一段长剑,鲜血自利剑根部的伤口中喷涌而出。

一箭穿心的杀戮令他想起了第四个世界的结局,许知礼瞳仁颤动,胸膛剧烈起伏。

那位还未来得及自报姓名的夏姓妖道,就这样被一击毙命,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许知礼的目光停留在尸身上,而后恍惚一瞬,视线内出现一双绛紫色长靴。

他缓缓抬眸,从一尘不染的银白裙襦一路向上,划过腰间水色革带,云龙纹金镶玉点缀其中,然后是绛紫长袍外衫,最后闯入眼帘的是一张仪表堂堂的脸。

一对剑眉斜飞入鬓,目似点漆,眉宇间满是少年气息的意气风发。

他手持长剑,剑柄的丁香流苏随风摆动,浓睫下垂,定定的看向许知礼。

许知礼愣了愣,随后在记忆中将他的脸与名字匹配上,此人是药神严清丹的大弟子白若尘。

“许沨。”他收剑入鞘,立刻弯腰将许知礼扶了起来,关切道,“可有大碍。”

许知礼踉跄着起身,无意中扫过地下的尸首,他抬眼看向白若尘,忽地发现他身后倒着一堆人。

仅在一瞬之间,他竟将这些妖道全部制服,无声无息。

“白师兄……”

听闻此个陌生的称呼,白若尘面上神情一滞,眉宇中彰显几分讶异之色,“许沨……”

许知礼还被绑着,不适地挣了几下,白若尘立刻反应过来,手指一点,他身上的灵绳顿时断开,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他被绑的手臂发疼,揉了揉刚刚被磕到的额头,不由赞叹,“还好你来得快,不然我就死于非命了……”

白若尘神情严肃,一把抓起了许知礼的手腕。

他撩起宽大袖袍,手指摩擦着他手腕一圈的红色缚灵枷。

许知礼也跟着低头,那颜色已经比之前看淡了许多。

“半个时辰。”白若尘沉声道。

“半个时辰……”许知礼不解,“怎么?”

“缚灵枷,还有半个时辰失效。”白若尘目光如炬,“我现在要带你走出地水寒牢。”

“去、去哪里?”许知礼问。

“去救霁月仙君。”

第155章 拯救世界的两种方法 “什么……救……

“什么……救师尊, 师尊怎么了?”许知礼胸膛一痛,心脏像是被人揪紧了一般, 忙追问道,“救他?去哪里?”

“入云峰,今天是行刑之日。”

“行刑……之日?”许知礼喃喃重复着。

是谁的行刑之日?是他的……还是师尊?

他正欲追问,只见白若尘食指中指相并举至额间。

他闭了闭眼,嘴里默念一句咒语,身侧的波碎剑骤然变大, 横悬在半空中。

而后,白若尘脚尖轻点,纵身一跃, 稳稳落在了剑上, 他朝着许知礼伸出了手。

“许沨, 上来。”

许知礼连忙跟上,刚一站上就感觉到脚底一片冰凉, 那发着盈盈白光的剑身温度极低,似是从寒月窟里捞出来的千年大冰块, 他一届肉体凡胎, 挡不住严寒。

他还未站稳,脚下的灵剑立刻直窜而出,速度极快,动力十足,许知礼只好紧闭双眼, 抓住白若尘的衣摆稳住身形。

姑且……也算是御剑飞行了。

地水寒牢是千露宗用来关押罪行严重犯人的地方, 只不过向来是名存实亡,因此,地水寒牢内的设施老旧, 青苔也遍地丛生。

自千露宗开宗立派以来,关押的犯人一只手就能数过来,许沨是第一个被关押的内门子弟。

他站在白若尘的波碎剑上慢慢回忆,此刻的时间节点正好是酸与冲破封印的第十五日。

酸与……他记得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一种异兽,身形似蛇,长着四只翅膀、六只眼睛和三只脚。其鸣叫声像是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因此被称为酸与。

一旦酸与出现在某个地方,那里就会发生恐怖的事情?。

此妖兽在千露宗中的溪深峰下被封印了五百年。

溪深峰是霁月仙君宁寄风的住处。

霁月仙君灵力充沛,法力高强,得以形成一道牢固的屏障,完完全全地隔绝酸与与外界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