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花香薄荷碘伏……各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刺得他的鼻腔酸痛。
许知礼张开嘴巴,本能地扯着嗓子呼救,颤抖的声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在布满幽深藤蔓的眸底,许知礼看见白刃似飞机降落时般迅猛,血迹斑斑的斧头逐渐在他眼底放大,最后!最后他醒了过来……
视网膜的成像模糊朦胧,许知礼眼珠微微颤动,颜色不一的画面重叠在一起,视线逐渐聚焦,眼前一片白。
他盯着天花板怔怔地愣了五秒,而后闭了闭眼,扶着床坐了起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脑子里眼睛里划过的都是连环杀人案,晚上梦到Y不奇怪。
许知礼向上抓了把头发,拭去额间的冷汗,这个世界简直就是个惊悚副本,再这样下去,他都快精神分裂了。
“系统,系统,在吗?”许知礼唤了一身。
属于系统的电流声滋滋作响,算作回应,许知礼心下稍安,“原来你在呀,这么久不开腔,我还以为你又维修升级去了。”
【目前没有bug要修复。】系统一板一眼地说。
许知礼扯了几张纸巾,抹去额间的汗液。
他抓着衣服进了浴室,一边洗漱一边说道,“是啊,过去一个月了,案件没有丝毫进展,而你居然不催我,我都快忘了上个世界你是怎么逼我的了?害我用了不少功能卡。”
许知礼突然发现,在危险都市这个世界里,他还没有使用一次功能卡。可是翻了翻自己买下来的卡片,又觉得哪个都用不上。
连任务对象都没有遇到,最基本的攻略任务都做不了。
世界观任务倒是已经达到55%了,既然是要找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那么关键人物就是受害者和凶手了。
他不希望再有新的受害者出现了,上次刘暑的尸体被发现后,世界观进度硬生生的上涨了20%,如果要用一条人命来换这20%的进度,许知礼宁愿不完成世界观任务。
【我相信宿主的能力,所以不催。】系统说。
“少见啊,难得听你说相信我,我怎么记得你以前有些看不起我呢。”
许知礼摸出剃须刀,熟稔地刮胡子,他盯着镜子里挂着乌青眼圈的自己,沉重地吐了口气,“可我现在有些不相信自己,没遇见任务对象,就意味着做不了攻略任务,得不到额外积分,前面几个世界完成得那么艰难,如果死在这个世界,那可就太亏了。”
【……】
许知礼打开水龙头冲洗着下巴上的白色泡沫,洗漱完毕过后,被噩梦惊袭的憔悴略去几分,这是他的脸,属于他25岁的脸。
与21岁相比,除了眸底被工作折磨到暗淡的光,其余地方与三年前的自己看不出任何分别。
在上个ABO世界里,许知礼很少照镜子,因为镜中人是陌生的脸庞,长藤一中、山月、危险都市都是他自己的脸,为何就ABO世界是魂穿到别人身上?
在长藤一中里,羽听也存在于平行世界之中。羽听是许知诺的偶像,是刚出道的新人,在山月里,故事背景发生在北京,与家乡距离甚远,他找不到第一个世界的踪迹,所以便以为这是互不相干的平行世界。
可目前所在的危险都市里,处处透露着熟悉的气息,不单单是羽听的存在……
【你在走神,在想什么?】系统突然问道。
许知礼思绪逐渐回笼,眨了眨眼,眉宇略微向下压,“嗯……我在想,074你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
【我?】
“可惜有问必答卡不能使用在你身上……”许知礼说,“我有直觉,关于这个世界的设定,你没有讲清楚,你是故意对我隐瞒的,对吗?不知道你是想达到什么目的,但对于一知半解的我来说,现在的状况可不是一个良好的局面。”
【……请不要无端猜测。】
闻言,许知礼笑了笑,“嗯,希望只是我的错觉。”
第135章 你的眼睛很像他 兴许是系统自觉对……
兴许是系统自觉对许知礼有所亏欠, 也许只是为了推动任务进度,他提高了许知礼的身体健康数值。
头昏脑胀, 心律不齐的病根瞬间被拔除,许知礼尝试性地握了握拳,只感觉四肢涌动着一股丰沛的活力,骤然生龙活虎起来。
沉重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当天他就随着方迟墨一同来到了高新区。
高新区经济发达,设施健全, 高楼林立,街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一草一木之间都充满着现代化的气息。
可黄新明家却住在高新区最偏僻地区, 类似于城中村。
路面不平, 地表崎岖,路口坏掉的红绿灯, 隔两个就失灵的路灯,东倒西歪的电线杆, 随处可见的白色垃圾……
黄新明家住在一栋牵手楼的六楼, 由于路面狭窄,再往里车就开不进去了,方迟墨便把车停在大道外,带着许知礼走了进去。
警方不是第一次来调查黄新明家了,作为第一个连环杀人案的受害者, 黄新民案备受关注。其家属是重点观察对象, 笔录口录做过不下九次了。
小区内没有电梯,每层楼道的感应灯亮度不一,台阶歪歪斜斜, 扶手锈迹斑斑。
许知礼打着电筒,亮光掠过布满小广告涂鸦的墙壁,本该是白色的墙壁上粘着大小不一的污垢,楼梯转角处的窗户年久失修,碎成冰裂形状。
方迟墨在前方走,隔着一臂的距离,许知礼不紧不慢地跟着。
方迟墨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停下了脚步,许知礼在想事情没留神,一头就撞在了他的后背。
“黄新明的家人可能会……不太配合。”
许知礼揉着额头,抬眼看向方迟墨。
“作为第一个受害者,黄新明尸体发现的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警方上门问过无数次,排查了周围一切的可疑人员,却没有找到任何的信息。”方迟墨说,“黄新明是家中独子,中年丧子对夫妻俩的打击很大,起初他们也是配合的,上门的次数多了,他们也逐渐失望,十分排斥警方的调查。”
方迟墨的脸影在黑暗之中看不清神色。
许知礼揉了揉额头,半晌,垂下手问道,“问了这么多次,笔录也做过这么多版本了,为什么还要继续问。”
许知礼出发之前看过黄新明的卷宗,按理来说,作为受害者的父母,接受询问是件正常的事,可黄新明当时是在学校里失踪的,当然,警方也有调查过他的室友,结果总是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