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两人的力量对比,许知礼没理由制服不了罗织织,然而他脚下踩着按钮,无法挪动一步,罗织织又手握许知诺的生死,他更不能激怒她。
“罗织织,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还有回转的余……”突然,许知礼噤了声,他看清了罗织织左手袖口底下的东西,雕刻着玫瑰花纹的银质匕首,那是李星默的匕首。
“你知道王权之戒底下的毒针吗?”罗织织拔开刀鞘,锋利的刀刃将灯光反射到她的脸上,导致她的笑容看起来阴森可怖,“李星言从来没有用戒指伤过人,你知道为什么吗?”
许知礼不言,看着逐渐逼近的匕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身子微微向后仰去。
“因为戒指上面的毒是全天下最毒的毒药,沾到的人必死无疑。”罗织织说,“说它毒不单单是因为它无药可解的性质,还在于……它的周期非常长,会让你的身体从内而外的腐烂,让你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生命的流失而无能为力……你猜,这刀上面有没有?”
许知礼冷汗流到额角,罗织织手中的匕首已经逼近他的脖颈,他甚至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意,夹带着不可忽视的杀气。
“许知礼,如果你现在离开,我就不杀你,而你会亲眼看到许知诺从高空坠落的尸体,看到她的脑浆像一个花瓶一样砸在地上,看到她铺满一地的脑浆。”罗织织笑说,“但如果你不躲……”
她微抬了抬手臂,许知礼下意识向后一缩,微微拉开脖颈与匕首的距离,脚步不曾移动一瞬。
“看来你的选择很明确了。”尖锐的刀尖缓缓滑到许知礼的胸口,对准他的心脏,“那就去陪王妃吧!”
她手上使劲,狠狠向许知礼心脏正中心一刺,许知礼动作麻利地俯身,光速躲开她的正面袭击,许知礼半跪在地上,脚下稳稳踩着按钮,左手把住了铁栏杆扶梯。
他听到门外的脚步声逐渐清晰起来,咬牙道,“罗织织!”
罗织织已经起了杀心,双手握着匕首手柄,表情上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后嗤笑一声,“还会躲,看来你不想死?”
许知礼忍无可忍,破口大骂,“草!你他吗不想活?”
“想活,那可由不得你……王妃、李星默、刘泊楷也想活的……”罗织织精神失常般的喃喃自语,“谁不想活?可是都要死……都要死……”
许知礼余光扫到楼下裂开的门缝,仰头看了眼吊在天花板上的许知诺,估摸着人进来的时间。
罗织织看到许知礼的视线,缓缓回过神,想起自己还有一个筹码,她捏紧遥控器,神神叨叨地说,“你别想打馊主意!”
她看到空无一人的门缝,疑神疑鬼地大吼起来,“我看到你们了!别过来!”
许知礼察觉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对劲,抿抿嘴,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的动作。
见无人回应,罗织织松了口气,单薄的肩膀随着剧烈的呼吸缓缓起伏,她捏着遥控器的手心都在冒汗,左手的刀继续对准许知礼,“你又想骗我?一会冷静一会急躁,你在装神弄鬼,想糊弄我?”
“你到底是谁,安定区的许知礼不是你这样的,你是人格分裂?”罗织织厉声喝道,“我不会再上你的当!”
她摇着头,哆哆嗦嗦地刺向他,许知礼来不及闪躲,锋利的匕首正中肩膀,他感到深入骨髓的寒意和无边的痛苦,随着她力道的加深重了起来。
许知礼疼得龇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罗织织看到许知礼的模样,疯狂地笑了起来,她用力抽出沾满鲜血的刀,又向他身上其他地方捅去。
许知礼抬手抓住刀刃,扎进肉里的那一瞬,他似乎听到刀刃碰撞到骨骼的声音,疼得他冷汗直流,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
“你……他吗的……”许知礼爆粗,利刃顺着他的掌纹流下一道蜿蜒的血线,“才是人格分裂!”
罗织织毕竟是一个未成年omega,力气不如许知礼的大,她惊异于许知礼用手接白刃的举动,一面又在匕首上施力,许知礼全力阻挡,他的腿部略微发麻,僵持在半空中的手臂剧烈颤抖。
痛苦如影随形,看着近在咫尺的刀尖,许知礼目光有些涣散,泛着白光的刀尖直抵他眼球,他闭上了眼睛,感觉挥之不去的推力促使着他向楼下倒去。
许知礼右手接刀,左手死死抓住铁杆,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知礼。”罗织织冷冷地说,“去死吧。”
许知礼下意识施力,突然,罗织织的力道消失了,他感受手中的匕首轻了一下,睁开了双眼。
罗织织背着光站在阴影里,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目光呆滞地盯着许知礼的脸。
许知礼看到她胸口上越来越亮的骨灰项链,还没缓过神,只见罗织织用力向他抛掷那控制绳索的遥控器。
许知礼下意识双手去接,匕首哐当落地,遥控器刚落到手心的一刹那,许知礼感觉到胸口重重挨了一下。
许知礼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错愕抬头之中只看到罗织织抬在半空中的脚……
“许知礼,永别了。”
第122章 许知礼,你快死了 亚斯在门外……
亚斯在门外已经等待了五十分钟了, 通讯器上的红灯一直亮着,显示当前正在通话中。
蓄势待发的军队将古楼埋伏得严严实实, 凝神等待身为首领的亚斯的命令。
亚斯带着耳机趴在草地,全神贯注地听着里面的谈话。
他听到了罗织织的声音,同时派人联系了c城那边的李星言。
亚斯心急如焚,安定区劣质信号将两人的谈话变得扭曲和断断续续,他有些听不清。
可是没有许知礼的命令,他们不能进去。
亚斯凝神屏气, 伺机而动。
他闭上眼睛,深呼一口气,想起许知礼对他说的话:
“等我信号再进来。”许知礼一手搭在他肩膀上, 摸着下巴思索, “定一个什么信号呢……”
他沉思半晌, 神情严肃地说:“草!”
亚斯一噎,睁大眼睛看他:“?”
许知礼笑了起来, 上扬的嘴角略显几分俏皮,搭在他肩上的右手轻轻拍了两下, “对, 就是这个。”
他又“草”了一句,重重重复了一遍这个与名字毫不符合的脏话,“听到这个你们就进来。”
亚斯短暂地失神一瞬,旋即应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