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的倒是清楚。万行衍拉了拉袖子，这一个月做了太多的布置，他都把凌语擅入主卧这事给忘了，可竟然还有人记得。

万行衍没再说什么，抬腿就往外走。他一向不喜欢这个樊凡，聪明有点，手段有点，可却也有点自以为是。他一开始还骂过樊凡装腔作势，后来发现，这家伙完全听不懂他的话，索性也就放弃了。

没想到，这家伙的心思倒是打到凌语身上了。那侍奴人死了，查不清楚的事还拿出来说，樊凡这是要干嘛？真是哪儿都不让他省心！

餐厅里，火锅里的汤早已烧开，万行衍坐下后，新鲜的肉和菜很快就逐一摆了上来。樊凡夹了片羊肉在小火锅里涮了涮，放进蘸碟里，又去夹牛肉片。

万行衍一口吃了羊肉，其薄如纸，肥瘦有度，鲜嫩可口，着实是好东西，可问题是太薄了，一片羊肉，吃了就跟没吃一样。

他不耐烦的道：“你一次多涮几片。”

樊凡刚把牛肉涮好，闻言又夹了一片黑鱼片：“主人，涮锅子就讲究慢慢品，一次涮太多，就失了鲜美了。”

万行衍没好气道：“鲜美个屁，我就吃个痛快。”

樊凡想了想，说道：“要不，我让人去给您炖块酱牛肉，或者烤个羊腿？”

万行衍不想玩鸡同鸭讲的游戏，正好看到A070回来：“人呢？”

A070躬身：“门外候着呢。”

“让他进来。”

“是。”　A070走到外面，看到跪在门口的凌语，突然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主子不犯病的时候，脾气总是很大，以前吧，主子撒气的范围还是无限大，谁赶上谁倒霉，凌语来了以后，似乎就太过集中了。

主子这脾气，说发火那就是真的发火，压不住，也不能压，真要是把脾气压下来了，那八成就要犯病了。

他在旁边看着，有时候都觉得凌语太难了。

A070出去叫人的时候，樊凡还带着微笑。凌语进来的时候，樊凡的笑容就有点僵硬，这，干嘛去了？？？

万行衍注意到樊凡的表情，回头，看着脸上还有几个血点子没洗下去的凌语，也有点无语：“你干嘛去了？”

凌语磕了个头：“主人，我去后厨了。”

万行衍：“.....你老往后厨跑干嘛？！”

凌语道：“去帮忙啊，今天进了好多鲜鱼，要收拾干净冻起来。我看他们弄的太慢了，就去帮他们杀了会鱼。”

万行衍沉默片刻：“你是不是又去蹭饭了？”

凌语：“......没，主厨不给了。”

“你是不是多动症？”　万行衍简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气骂道：“不想好好歇着，明天开始还跟着我做脚凳。”

还做脚凳？很累的！凌语抬头看向万行衍，被万行衍瞪了一眼，只能垂头：“是.....”

万行衍看着樊凡又给他加了一片都透亮的羊肉，就觉得往上拱火，他气得“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吼道：“凌语大人，滚过来涮肉。”

凌语吓了一跳：“是，主人。”

凌语跑过去，心里却在犯嘀咕，为什么要他涮肉？他连伺候万行衍吃个水果都能被找出问题来，别说火锅了！

樊凡看了万行衍一眼，默默退后一步，傻子才在主人发脾气的时候往前凑。

凌语站到桌旁，看了看，拿起樊凡放下的筷子去夹要涮的肥牛，

万行衍看了一眼，冷冷道：“还是没长记性。”

凌语一愣，不知道自己又错了什么，只得问道：“主人，您是每样都吃点？”

万行衍捡了盘里的青菜咔嚓咔嚓的生吃，不理凌语。

凌语：“……”

樊凡剥了几颗毛豆放进小蝶，爱莫能助的看了眼尴尬的凌语。

眼看着万行衍这菜都吃了不少了，凌语心一横，开始按着自己的习惯先把难煮的海带，豆腐，木耳，宽粉什么的放进去，等水再滚起来，就把每样肉都夹了一大筷子进去。

凌语这样的涮法，樊凡看的眉梢直跳，他出身大家族，从小到大，最讲究的就是礼仪，这样涮肉，可太粗野了。

凌语看那肉很薄，没有多煮，滚了两滚，就捞了出来，好几勺肉都堆在一个盘子里。然后，他把先放进去的海带什么的也捞了一些出来，都放进一个盘子，端着跪到万行衍身边，举着盘子：“主人，您请趁热用。”

万行衍看向樊凡：“你就不能这么给我煮肉？”

樊凡愣了愣，这才明白自己之前又想岔了，原来主人不是要吃酱牛肉。他笑道：“下次知道了，主人。”

万行衍狐疑的看了眼樊凡，不太相信这人是真明白了，樊凡的脑回路就没按他的想法走过。他指了指火锅：“别下次了，今我才吃着一片肉。”

樊凡愣了下，看了看凌语举着的一大盘子肉，回身让侍奴去拿了几根竹签子，用镊子夹着那一片片薄薄的肉片，对折好，逐一串了三根肉片串，每串三片肉。

然后，他把竹签子放进锅里涮了涮，把肉烫熟后，小心仔细的摞到碟子里，一片压一片，好看是真好看，优雅也是真优雅，可食欲……算是没了。

万行衍压着脾气看向樊凡：“就不能每串四片？”

樊凡笑道：“四这个音不吉利，主人。”

万行衍噎了噎，把汤碗“啪”的一声放到桌上，对A070道：“二十鞭，打完关娱乐室那个笼子里去。”

A070：“是。”

凌语还举着那盘肉：“......”

万行衍冷哼一声：“不知道谢罚吗？”

凌语连忙把肉放下，磕了个头：“凌语谢谢主人责罚。”

万行衍看了看那盘凉透了的肉：“不懂规矩，再加十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