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DK其实并不笨，只是他们身在局中反而不容易看清楚事情全貌，尤其是咒术协会发布给他们的大量任务也让他们没有时间去调查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咒术界高层的手脚，不过真夜不一样，她虽然在咒术界高层眼里也讨不了好，但作为一个没什么咒力的普通人，那些自视甚高的咒术师是不会把她看进眼里的，自然就让她收集到了很多信息。

五条悟举起手，乖巧发问：“为什么【Q】不行？虽然他们确实很菜，但也比盘星教那边要好吧？”

真夜轻轻笑了笑：“为什么你觉得【Q】的人比盘星教厉害？”

五条悟自信满满：“【Q】的人都是诅咒师啊，虽然比不上我，但比起全是普通人的盘星教，怎么看都是【Q】更厉害吧？”

夏油杰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也是赞同五条悟的看法的。

真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我现在是盘星教的一员，如果你得罪了我，单打独斗的话我确实打不过你，但是我可以在诅咒师暗网上发布悬赏委托，就算诅咒师们大部分都是打不过你的废物，我也可以换一种方法，总也能给你带来一点麻烦……”

“别急着反驳啊，我给你打个比方，比如我可以买通一个女孩子，让她告你们说自己被你们强……轮奸了，或许咒术师被这么污蔑也会不当一回事吧，但就这么放着不管的话，走在哪里你们都会成为强奸犯嫌疑人，上诉胜诉也会在身上贴一个撕不掉的标签，说不定还会被女拳主义者肆意攻击。就算咒术师不会在意自己社会性死亡，但是这样的死亡方式……想必你们也不会喜欢的吧？”

真夜想了想，继续说道：“嗯……听夜蛾先生说，你们经常祓除咒灵任务的时候不放【帐】对吧？那我买通当地的新闻社让人把你们报道成谋财害命不成，点爆瓦斯毁尸灭迹的惯犯怎么样？到时候如果在野外行走还好，但只要到有人的地方，你们就会被怀疑，办事也会比现在麻烦很多，说不定还会受到咒术界高层的刁难，你们老师也会责难你们……”

“虽然你不是会在意别人目光的人，但总是被怀疑、恶意的目光看着，谁都会觉得很烦躁的吧？而且如果是单独对付夏油杰，就更不用那么多手段了。”

面对夏油杰不解的眼神，真夜微笑着说道：“因为你在心理方面的弱点很明显哦，认识这么久，我经常听见夏油君你说出‘不要欺负弱者’‘强者应该保护弱者’‘咒术师要保护普通人’这样的话。”

虽然不太明白真夜说起这个的意图，但夏油杰还是点了点头，肯定了她的话。

五条悟更是双手枕在脑后说道：“经常！杰他经常这么说哦！真夜你都听了这么多回，我更是耳朵都要长茧子啦。”

夏油杰额角爆出十字：“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啊，悟！”

五条悟无知无觉地摆了摆手：“没事，我原谅你啦！虽然老子讨厌正论，但你可是老子的挚友啊！”

夏油杰：“……”

“其实第一次听的时候我很想问问你是不是看过《蜘蛛侠》以后特别喜欢里面‘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句话，”真夜轻咳一声，把歪掉的话题重新引回来，“但是现实里的蜘蛛侠要面对的不只是坏人，咒术师们需要做的也不是祓除咒灵而已。”

“夏油君，我们把蜘蛛侠放进复仇者联盟里的话会发现，复仇者的敌人不只有反派、外星人之类的，还有想要控制他们的霉里贱政府，为了博眼球而胡编乱造的新闻媒体，觉得他们没有把伤害降低到最小就是十恶不赦，甚至会在网上进行诋毁的人们，虽然真正被复仇者们拯救过的人会为他们发出真正的声音，但是……”

“夏油君不是那些心灵坚韧的超级英雄，你是一个高专还没毕业，没有成年的少年人，夏油君想一想，按照隐藏在暗处的人的计划，盘星教发布悬赏要杀了天内理子，而你们又因为某些原因让理子被杀死，到时候你会是什么心情？”

“当那些把天元大人当成精神支柱的脑满肠肥的富商，站在少女失去血色的尸体旁边，庆幸天内理子的死亡，庆幸理子不会让他们的天元大人被污染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心情？”

尽管在理智上，夏油杰觉得天内理子如果真的在他和悟两个人的保护下死去，那只会是他们一时疏忽大意导致的恶果。毕竟不会有人能够绕过五条悟的六眼以及他放出来警戒的那些咒灵伤害到天内理子，但是他也不由自主地顺着真夜的话设想了下去。如果真的，理子因为他们的疏忽被杀死，而买凶杀人的凶手还在为少女失去生命而额手称庆的话……夏油杰觉得，他会想要杀死那些人，并且觉得普通人这个群体再也不值得他保护了。

其实相似的事情夏油杰看过很多，即使进入高专之后确切算来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他也祓除过很多咒灵，做过很多任务了。

他遇到过祓除咒灵之后，只来得及带出遇害者的尸首而被对方的亲人哭喊着诘问他“为什么不早点来”的情况，遇到过遇到咒灵的时候挡在普通人面前的咒术师被慌乱的，甚至看不见丑陋咒灵的普通人推向咒灵的情况，也遇到过普通人们窃窃私语，觉得他们这些“怪人”才是带来了灾难的罪魁祸首的情况。

夏油杰觉得，他不需要普通人的理解，但是真的遇到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他还是会觉得心里难受。

但是另一方面，一直以来心里的信念也在支撑着他，让他站在正义的一方，保护普通人，对抗咒灵，无怨无悔。

他真的无怨无悔吗？

夏油杰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但是他觉得，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的话……他或许真的会如了那些想要挑拨他的人的愿，从咒术师堕落成诅咒师吧。

从此再也不将普通人的命放在最重要的位置，迷失于曾经信念的迷失。

第37章 第37章 速战速决吧

“或许你们觉得这样的事情不可能发生，但是两位，凡事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才行。”赤染真夜认真说道：“像是理子妹妹被杀死，而夏油杰因为一些事情刺激最终成为诅咒师，和悟决裂这样的打算。”

然而五条悟一点都不想做这样的打算，他漂亮的钻石一半的蓝色眼睛现在已经变成了死鱼眼的形状，一把搂住自己挚友的肩膀，拉近了距离看着真夜说道：“才不会呢！都有我们这么多人保护了，小理子才不会出事，而且就算小理子真的死了，我们也会想办法给她报仇，不会过分沉浸在痛苦里的！”

“……你这个假设有点过分啊。”

真夜在心里点了点头，的确，五条悟就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过分沉浸于相处没多久的人的死亡之中，即使他对那个人的印象不错，但，顶多稍稍悲伤一下，更多的就没有了。虽然现在的五条悟和最初她见到的那个五条悟可以说是判若两人，但其实，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变化。

想要走进他的内心里，引起他真正的情绪波动，真的很难。

神之子仍旧是那个端坐在云端看着众生百态的神之子，即使他会因为众生的喜怒哀乐而感觉到喜怒哀乐，但那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或许喝了一杯水，或许吃了一顿甜点，就能让他迅速遗忘那些。

但夏油杰显然不是。

“现在明明就是出来玩的，就不要说这么严肃的话题啦。”五条悟一把揽住真夜，把人往海边拖：“走啦走啦，一起去游泳吧！真夜会游泳吗？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真夜用了一秒的时间思考自己究竟会游泳比较好还是不会游泳比较好，然后在一秒不到的时间里想起自己曾经在祓除咒灵任务之中碰到过五条悟。

她还记得，那个任务的咒灵诞生于被淹死在那条河道里的人的负面情绪，再加上还活着的人对它的恐惧，让它参入了假想咒灵的能力，变得如同传说中的桥姬一样，除了会引诱经过的人掉进水里之外，还会主动拉人进入水底，而且如非必要，它是不会在水中以外的地方现身的，因此，那次任务的战场被开辟在了水里。

也不是她不想把那只咒灵逼出来，实在是做不到啊。

不管她是往咒灵所在的那条河水里通电还是往水里放大招，意图把它逼出来，或者放一个可收回的诱饵想要把它引上来，最后的结果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如果不是可以确定那条河里确实有咒灵，她都要以为是自己的情报错误了。

于是最终真夜只能跳进水里和对方搏斗，而她也是在这个时候遇到外出执行祓除咒灵的任务的五条悟。

她湿漉漉地泡在河里，像是一尾游鱼一样灵活自在地在水里和咒灵拼杀的画面都被他看到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会水的？

所以……

真夜弯了弯眼睛，唇角勾着笑容说道：“但这样的话会不会太麻烦悟君了？现在还是保护理子比较重要吧？”

五条悟也笑：“没事，有杰在，理子妹妹不会出事的。”

好的，她明白了。

所以真夜点了点头，在五条悟并不重的力道下离开了夏油杰所在的沙滩边。

夏油杰：“？？？”

所以说，为什么这两个人忽然就走了？虽然思想有渐渐泛黄的迹象，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当纯洁的高专生是不懂已经开荤了的DK的骚操作的，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挚友和他的女朋友走远，不远处的两个女中学生还在沿着浪花奔跑欢笑，看起来十分开心的样子，他忽然就有了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所以……他是不是也该找个女朋友了？不然再遇到这样的情形显得他形单影只的，未免也太，咳咳，充满单身狗的芬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