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或许我受了刺激的头脑已经发不出指令。

听到这个消息只是愣愣的呆坐了良久。

我不知道周肆然为何会做出这个选择,当时的那个情况很明显就是奔着同归于尽去的,没想到他对自己的恨意已经到达了这样的程度。

突然就觉得很可笑,无论周肆然后来获得了怎样的结果,那都是他咎由自取的后果。

如果不是他太虚荣,也就不会丢面子丢的那么彻底,更别提他和白初夏的姻缘本来就是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

但他好像从不觉得自己有错,将一切都怪罪在自己身上,不断的恶言相向,大大小小的报复,甚至是同归于尽也要让自己死亡。

一次次的劝说都被当成了胜利者的炫耀,我苦笑一声,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切的无奈和悲哀。

一切事情都已查明,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是自己,我没法直接置之不理。

第二天便去了医院。

两人情况都非常糟糕,堪堪保住一条命,还并未脱离危险,在重症监护病房,谁也不让进去。

我从门外看了一眼,白初夏全身都插满了管子,静静的躺在那里,仪器上显示的生命体征非常微弱。

另一边的周肆然也是同样的情况,我呆愣的望了周肆然好久,无奈的摇了摇头。

害人终害己。

一场车祸,两个生命就此陨落,本来该死亡的我完好无损,为了救我的白初夏双腿截肢,成了残废,开车撞人的周肆然更是直接成了植物人。

医生说苏醒的概率很小,应当就是要在床上躺一辈子了。

白初夏父母最近去了国外,一时半会也回不来,周肆然母亲早就死了,更是无人问津。

只有秦特助和周清恬派过来的人在协调办理着相关事宜。

医生说人短时间内不会醒来,我也没有多留,只是叮嘱看护白初夏醒来的时候通知我。

白初夏就这样昏迷了三天,三天后我才接到人已经苏醒了的电话。

我再次走进医院的时候,白初夏身上的管子已经取了很多,只是还只能在床上躺着,不能做任何过于大的动作。

她虚弱的躺在病床上,秦特助在一旁为她削苹果。

看到我来,秦特助便起身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我们两人。

我走过去,在床边坐了下来,白初夏关切的声音传来:“你没有受伤吧启鸣?”

我摇了摇头,沉默的坐在床边接着削苹果。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可以说的,自从知道那个毫不犹豫冲上来的车是白初夏的,我心里就五味杂陈。

一直以为白初夏的种种行为都是想从自己身上获得利益,可是现在,我也有点不确定了。

为了利益伤害自己,这不是白初夏的风格。

明明知道很可能会死亡,但还是冲出去了,说心里没有任何触动肯定是假的,但要说其他的想法。

我知道自己选择的就不会再变,我不愿重蹈覆辙。

如果有选择,我其实宁愿躺在这里的那个人是自己,这样最起码是没有心理负担的。

第32章

两人就这样一直沉默,我一刀一刀的削完了苹果,将苹果递给了白初夏。

白初夏接过,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启鸣,你不用感到有压力或者自责,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我冷笑了一声,“你为了救我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然后转头说与我无关,白初夏,你是在报复我这些天对你的不理睬吗?”

“启鸣,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当时没有想别的,我只是不能让你出事。”白初夏连忙开口解释。

我当然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这是你和周肆然之间的纠葛。

我后来去查了周肆然的事情,得知白初夏让手下划伤了他的脸,将人和带他进组的女副导演一起扔出了剧组。

女副导演生气周肆然让她丢了工作,对他实施了暴力,因为体内出血在医院躺了一个月,而且浑身被打的全是淤青。

好不容易找到了餐厅的工作,又因为我当时多看了他两眼被经理自作聪明的开除。

这一桩桩一件件,处处没有我的参与,但处处都是我的影子。

或许没有白初夏当时的强行参与处理,事情就不会发展成后来的样子,可我内心也知道这只是用来安慰自己的借口。

更没有立场冲白初夏发脾气,只是一瞬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悻悻的开口:“对不起。”

“不用向我道歉,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被自己最不想有联系的人救了,那人还因此失去了双腿,这对谁来说都不好受。

白初夏嘴角扯起一个苦涩的笑容,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从她心底翻滚,汹涌地冲到了她的咽喉处。

她无法忍受顾启鸣受伤害,但自己好像确实再次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白初夏安抚的笑了笑,开口。

“启鸣,你并不需要为我的行为买单,按照你的想法去活,不要被影响,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什么样的后果我都愿意承受。”

“只是想告诉你,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是我对你确实是真的喜欢,不是因为你是真正的周家少爷,是因为你就是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我的情绪彻底崩溃,我第一次毫无形象的在病房哭了很久,直到周清恬到来才带着我回了家。

之后的几天,我每天都会来陪床,但两人都没有再提前任何关于这次车祸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