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死了!”
“录着视频呢就死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怎么回事,池家的当家人就这么……这么……没了?”
“嘘,事情没这么简单,你没听他刚才说……”
“别说了别说了……我什么都没听见……这视频也不知道是及时传输还是提前就录制好的……有什么事回家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嗡声四起中,萧雨震撼的看着这一切,不明白刚才还在祝福致辞的人怎么就说没就没了……
他的目光呆滞的向池绛看去,只见原本受伤虚弱的人,忽然绽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里有轻蔑,有嘲讽,有仇恨,有厌恶,有快意,却唯独没有开心。
萧雨听到他在低声吟语哥哥,我的成年礼上,你祭了吧。
萧雨手脚顿时一片冰凉,他难以置信地喊了声他的名字:“池绛……”
池绛将食指轻轻抵住唇:“嘘,还没完。”
萧雨面色愈白,看样子,他刚刚所说的肮脏的一切,就是现在了。
大厦倒下,砸到的总是挨的最近的那群人。
叶千金眼珠颤抖,她几乎是六神无主地掏出手机和家里人联络。叶家与池家多年根系交缠,利益交织复杂,池铭这么一倒,也不知道家族要损失多少,会不会因此伤及根本?想到这她打字的速度愈发的快。
“父亲,池铭亡故。”
像她这般慌乱的不止一个,几乎人人都或多或少的担忧起来,纷纷联络着外界,原本想要抽签成为拥有池绛初夜的一干人再也没有了这样祈盼的心思。
“池铭倒了,池家二少是个残疾,派不上用场;三小姐眼下出国深造,虽是雷霆手腕,但也远水解不了近渴;四小姐柔弱女流,只顾到处吃喝玩乐,不成气候;至于五少……性子古怪,传闻身体亦是不好,有早夭之象。”
“算来算去,也就能指望池三小姐了。”
“这么大个事,她知道了就会回来处理的吧。”
一群长着玲珑心窍的人默默盘算起利害关系,眼下不约而同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身处国外的池家三姐身上,心稍稍定下。
可马上,他们刚刚平静些许的心,又被浇了一桶烧沸的滚油。
头条新闻,商界巨鳄池家三千金坐乘坐的明霞号巨轮,于昨夜纽约时间凌晨3时在白令海峡遭遇风暴,全船270人除了池兰以外,全部生还获救。
轮船沉了。所有人都获救。除了池三小姐。
这未免过于离谱。
这下,即便是最蠢笨的人都知道,这其中定有内情。一个根系纵横,百年基业的庞大家族,不可能同一时间意外身亡两人。
而他们死后,唯一的获利者,只剩下……
收到消息的所有人都朝着角落里安静坐着的池家五少看去。
他眉目冷傲清贵,俊美到令人难以想象这样决绝不留活路的手笔竟是出自于向来低调到不争不抢的五少。
这哪里是什么成人礼,这是在堂而皇之昭告天下,池家权势易主了!
萧雨并不是圈子里的人,也并不关注新闻,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就是他直觉出大事了。
他贴进池绛耳测继续切切私语:“你想要当家做主吗?”
池绛闻言看了看他等的滚圆的眼睛,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单纯的,想要看池家死。”
“可……你不是池家人吗?”萧雨心中有疑,便自然而然地问了。
池绛不理会快要炸掉的手机和全场的目光,只专心回复萧雨,气息温热:“如果没有池家,我便不用是池家人。”
“……你和他们有仇?”萧雨刨根问底。
“咳咳!”徐管家实在是看不下去全场瞩目的焦点旁若无人的咬耳朵,出声提醒。
萧雨后知后觉,马上立起来老实了。
他想起池绛身上蹊跷的伤,想来应该就来源于黑暗面的豪门之争。池绛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早就独自面对了一众吃人不吐骨头的危机。
池绛支着脑袋的手有些累,左手换了右手,他就这样一副麻木轻慢的样子,说起了场面话:“抱歉,让各位受惊了,拨打的120已经火速赶往我大哥住处,让我们一起祝愿他能逢凶化吉。”
“至于我的成人礼,以及相关的抽签事宜……再次感到抱歉,眼下出了这档子事,事急从权,诸多流程还是日后再议。”
言外之意就是,取消了,别想了,没戏了。
这话若是前一天他说,可能还会有人不死心的继续纠缠,但是如今……偌大的会客厅,安静的针落可闻,竟无一人敢出言置喙。
一个人,若是名不见经传,是平庸。
名不见经传却忽然声名大噪,是精英。
声名大噪之际,却踩着自己血肉至亲的骨骼,喝血吃肉,还能神色如常云淡风轻,是什么?
与疯子只一线之隔。
原本那些围着他的男男女女,有的害怕的打了退堂鼓,花容失色的远离;有的则眼中痴迷更甚,似是发现了什么散发着圣光的神祇。
第二日,专案组闻讯而来,是个人都能看出这两起死亡事件的巧合,池绛不可避免的成为了重点传唤调查对象。
可无论是从证据层面,还是从审讯方面,他们都无从突破。
心脏病发是确有其事,可无论怎么检测尸身都没有药物加害的痕迹,干干净净,而且病发之时,有录像为证,并无人刺激。而且池家向来有心脏病家族遗传史,怎么看怎么是个巧合。
而海上那个事故,因为沉船打捞实在是需要大量的时间,传唤时长又不得超过十二小时,因此池绛很快便从中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