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想和眼前的人再续前缘，可是在看到她眼里清澈到只剩下对自己的关心时，抓着她的那只手骤然失去了力气。

沙哑开口：“灵若，从我这千年对你一直在你面前和白璃恩爱，在你心尖上一次次插刀时，或许我就失去你了。”

“可是我们做了千年夫妻，我这么可能甘心，灵若我不甘心，为什么偏偏在我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深爱你的时候，失去了你。”

三生石名字消除，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他有任何可能了。

夜君陌千年来第一次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他心里的那片灵泉已经干涸。

他感到了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夜君陌有些茫然的伸手去碰。

触手是一片湿润。

他哭了吗？原来神仙也会哭的吗？

风灵若看着他眼里的绝望，顿时愣在了原地。

轻声开口：“殿下……”

夜君陌无奈的掩盖下眼里的悲痛，故作轻松道：“我一直在以我的方式在保护你，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到，结果你身上的伤都是因我而起。”

“天雷台上，看到爹娘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自以为是的保护是有多可笑，他们明明是留在你体内的最后一个保障，却因为我被激发。”

“灵若，你该怪我的，我对你这么不好，你该怪我的。”

风灵若坐到他身边，和他说起了记忆中爹娘的故事。

“殿下，我不怪你，在我最孤独的那段时日，是你出现在我面前，没有你或许我也支撑不过来。”

风灵若不知道该怎么让他看开，不知道该他们让他从过去中出来。

只能笨拙的告诉他：“可情字最是难解，无论是在凡间还是在民间都是如此，或许灵若不是不爱你了，只是找到了自己更喜欢的东西去寄托这份爱。”

“殿下，你在为我感到难过时，可曾回头看看，你的身后也会有人像你这样，看着你痛苦，自己却毫无办法。”

夜君陌僵硬的回头，看到站在不远处，脸色焦急的姬白璃。

他晦暗的眼里，闪过一抹亮光。

风灵若笑了笑：“殿下，神仙岁月无疆，钟爱一人很是难得，希望您不要像之前那样，伤了重要人的心。”

第26章

夜君陌瞳孔一颤，只觉得心尖都快被灼烧。

风灵若像千前年两人第一次相见时那样将手递给他，轻声说：“走吧，殿下。”

夜君陌嘴唇颤抖，终是握住了她的手，和她一起下了三生石台。

风灵若将人送回上清殿，又请了药仙过来查看，确认只是伤口裂开，才松了口气。

夜君陌等他们将伤口包扎好后，挥手清退了除了风灵若在外的所有人。

看向她的眼里带着几分释然：“灵若，明明我比你年长百岁，却做不到你这样的豁然，失去你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罚他永生痛失所爱，陷入无尽的悔恨中。

但只要她还在这世间，总有相遇的那日。

他压下心里的刺痛：“这千年我给你许下无数的承诺，鲜少实现，可让你自由这个承诺，我不能再失约了。”

“可在此之前，我只有一事相求，再留给我一日时间，一日就好，陪我做三件事，让我实现曾经没有对你履行的那些承诺，彻底让我死心。”

就为他停留这最后一次，这次过后他不会再妄想拥有这阵风了。

以后无尽岁月他会慢慢学着释怀，一生只爱身边之人。

风灵若看着他有些执拗的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无奈的同意。

有些事他不亲自去找到结果，是不会罢休的。

更何况他现在重伤未愈，遭受雷刑也是因为自己，就算是尽自己所能报恩吧。

夜君陌压下眼里的苦涩和心里的闷疼，牵起了她的手。

风灵若手指蜷缩，但终究还是没有挣脱，只是问：“那殿下，我们要去做什么？”

夜君陌强压下心里的万千思绪，挤出一抹笑笑道：“曾经答应过你，陪你去看琉璃花，如今虽然晚了些，但还是来得及。”

风灵若嘴唇轻嚅，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道：“那走吧，殿下。”

夜君陌压下眼里的酸胀，不顾身上的伤势施法，一眨眼两人的身影化作两道金光来到了仙池。

他要自己陪着去做的第一件事，是去观赏琉璃花。

如今琉璃花不过在天界短短数月，就已经枯萎衰败，碧绿的仙池中只有寥寥几朵。

风灵若有些可惜：“殿下，看来如今已经错过赏花时节了，既然这样我们也不要勉……”

夜君陌漆黑的瞳孔倒影着这景象，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听到这话下意识打断，眉眼带着一股还不开的执着：“灵若，会有的，只要有心这里定能再次盛开。”

说着他不顾手上的伤势施法，一道道仙力注入仙池，原本枯萎的那几朵琉璃慢慢的焕发出生机。

虽然他伤势未愈，但身为天界太子仙力深厚，即使这样了仙力还依旧源源不断。

但这琉璃花极难生存，就算是有仙力的滋养但稍微一重就会彻底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