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他的白大褂前襟却再也不能扣起来了。因为他的小腹高高隆起，像是怀孕五六个月的模样，看上去竟然比纪江的还要大一点。

纪江错愕，他记得a博士怀孕的时间不是很长。按理来说，这个时间可能都还没有显怀才对。

注意到纪江的视线，a博士推了推眼睛，低头看了一眼肚子，眼底有些复杂情绪，不过很快散去，恢复平静，“是双胞胎，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他们发育速度比你的胎儿快一点，所以也会大一些。”

“恭喜。”纪江说了一句。

a博士不甚在意，“意料之外，算不上好消息。”

毕竟这原本是他要用来做实验，来报复社会的，也是不被期待的情况下怀上的新生命。

更是被袁从厌恶的吧？

他说过会赎罪的，用生命赎罪。所以这两个孩子，也许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没有爸爸。

a博士伸手摸了一下肚子，“照这个速度，还有三个月，大概和你的孩子在同一天出生。”

纪江眼底暖和许多，“是吗？那真是缘分。”

“嗯。”

做了一系列检查之后，数据显示纪江的身体没什么问题，胎儿也很健康，并没有受到影响。

而且已经能够看到孩子的长相，图像很清晰，纪江望着屏幕里蜷缩着身子的婴儿，露出一个笑，摸了摸他的脸，“很像他大爸爸。”

又看了一会儿之后，听到黑豹已经发出不耐烦的吼声，纪江连忙转过身去，打算进隔间陪即将发狂的黑豹，却猝不及防看到一道苍老的身影伫立在实验室门外，也z.ll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久。

他佝偻着背脊，拄着拐杖，对上纪江的目光，有些局促的紧了紧握着拐杖的手，低下头不敢看纪江。

纪江笑了一下，“爷爷，进来吧，刚做了检查，寒哥情况还不错，孩子的情况也不错。那边有孩子照片，我觉得挺像寒哥的，你也来看看像不像他小时候？”

他随意说完，就笑着去陪那只发狂的黑豹去了，一推门进去，原本怒吼挣扎的黑豹，立刻安静了一些，等纪江过去抱住它脖子安抚了之后，就更加安静了，那些暴起挣脱的针管，纪江重新插回去它也不挣扎。

厉老爷子看着这一幕眼底微红，握着拐杖的手紧了又紧，许久之后，终于鼓足了勇气一样，推开实验室透明的玻璃门，走到电脑面前坐下。

a博士早就已经重新回去工作了，谁也没有打扰他。

厉老爷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胎儿的图像，浑浊的眼睛一寸一寸的，看得很认真，眼角水光弥漫，嘴唇发抖。

看了很久之后，他起身拄着拐杖慢慢走到隔出来的小实验间外，隔着玻璃门。

黑豹对他的靠近很不满，忽然暴起，爪子直接将玻璃挠裂。

“寒哥！”纪江吓一大跳，连忙抱住它的爪子，不让它继续发起攻击，刚才它差一点就要挠裂玻璃，将外面的厉老爷子杀死了！

纪江一边安抚黑豹，一边扭头看着厉老爷子，“爷爷，您没事吧？”

厉老爷子摇摇头，“没事。”

他看着黑豹，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声音沙哑浑浊的开口，“孩子长得很像司寒小时候，一定也会是个好孩子。”

纪江笑了笑，“只要他健康就好。”

“是啊，只要健康就好。”厉老爷子长叹一口气，脚步蹒跚的走了。

为基地的这阵子操劳，让他好像忽然老了许多。

看着他的背影，纪江心中五味杂陈。

好像忽然原谅了这个老人，只要厉司寒还在，他一切都不想再计较了。

抱紧黑豹，纪江把脸深深埋进它的脖颈中，“寒哥，快点好起来吧，我们一起迎接儿子的出生啊。”

.

a博士真的是个天才。

他在丧尸病毒的研究破解方面非常出色，使得研究所其他研究员望尘莫及，原本对他孤僻的性格、独来独往的行事风格还有些闲言碎语。但是现在，所有研究员对他只有崇拜。

尤其是看着眼前对丧尸病毒能起到80%抵御作用的疫苗，所有人双眼放光，满脸亢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大声欢呼起来！

“有了疫苗，相信丧尸时代很快就会过去了！”一位白发苍苍的教授热泪盈眶，“我以为我活着的时候，根本看不到末世结束。”

“快点让这个该死的末世结束吧！我想闻花香、看鸟飞，欣赏蓝天白云，而不是整天闻尸臭，世界不该是这样的！”年轻的研究员握紧拳头，对外面的世界向往不已。

当然，是末世前的世界，而不是现在这个满目疮痍发世界！

疫苗，疫苗！

寒江基地的广播声响起，将这条好消息传播到基地各个角落。

彼时正是傍晚，天色昏暗，暴风雪好像永无止境的下着，有的人刚从基地外面回来，满身血污，身心疲累，他们刚从丧尸重围冲出，带回一些物资，却亲眼看着同伴被丧尸吞食。

而有的人刚从基地的大棚里劳作回来，天气极端，蔬菜生长速度不理想，鸡鸭猪等虽然打了生长激素，但是仍然长得太慢了，而且不够供应，很多人许久没有吃过肉了。

还有一些人刚从新建立不久的医院里出来，刚看望过他们感染了丧尸病毒的父母，爱人，孩子，看他们在玻璃墙后面挣扎咆哮，面目全非。

还有人蜷缩在地上，往嘴里塞积雪充饥。

好消息来得是那样突然，那样振奋人心。

只听广播在刺啦一阵电流之后，广播员激动不已的声音响起，含着热泪哽咽的，将这条消息大声宣布了。

一瞬间，所有人心神一震。

先是片刻恍惚，而后像是被人狠狠拍了一下脑袋一样，大哭大笑起来，一个个激动得不能自已，狂奔，尖叫，拍手，跳起，拥抱。

有80%防范作用的疫苗！已经相当高，许多人都知道这意味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