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1 / 1)

炎拓还没来得及说话,??邢深又问了句:“你车上都什么人啊,有地枭吗?”

邢深是狗家人,不过狗家现在已经闻不出枭味了,??炎拓实话实说:“有。”

邢深点了点头,??唇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他当然知道有,??他是闻不出来,但蚂蚱刚刚躁动了一会,被他喝住了。

这一问是个试探,炎拓过关了。

时间紧迫,??容不得悠闲慢聊,??炎拓开门见山:“你都知道多少?”

“关于林喜柔一干人、农场、血囊、杂食等等,??聂二都说过了……”

炎拓一怔:电话里,??邢深还称呼聂九罗为“阿罗”,怎么突然改口了?

他看了一眼余蓉,瞬间了然:有“外人”在,??看来聂九罗的真实身份,确实只寥寥两三个人知道。

“关于你的身世,??以及你为什么身在它们中间却要和它们作对,??她没讲。她说这是你的隐私,??应该由你说,??听了自己判断。”

炎拓懂了,他和邢深之间还没建立起信任,聂九罗留这部分让他自己说,半是尊他隐私,半是给他机会自我争取。

他一只手搭住车顶,半弯下腰,外人看来,??是和车内人聊天的常见姿势。

“林喜柔是92年『露』面的,那个时候,父亲炎还山在由唐县开矿,推测没错的话,他们是在矿坑里撞上的,之后,父亲就成了伥鬼,出生之后,她以保姆的名义进入我家。”

邢深微微颔首:“伥鬼在大部分时候,跟正常人没两样。”

“父亲很有意头脑,不敢说钱能神通,但至少能解决人绝大多数问题,林喜柔应该就是看中了这一点,借着父亲的人和钱,在这世上慢慢筑基。”

“啪”的一声轻响,是余蓉揿打火机点燃了烟,她冷冷看炎拓和邢深,举起了烟盒:“来一支?”

两人同时摇头,余蓉自顾自咬了烟蒂,吸进呼出她抽烟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挟在手里,间或抽一两口,她是含棒棒糖一样含在嘴里,偶尔伸手接住落下的烟灰。

“紧接着,有她和父亲的流言传出,母亲很受不了,矛盾激化。”

邢深居然并不意外,他的脸微微侧向余蓉:“发情期?”

既然要说话,就不能含烟了,余蓉把烟身捏在手里:“人化的地枭我不知道,以前没有过。鞭家驯枭,确实会碰到地枭发情,都是畜,那时候,母的打公的骟。偶尔有时没看住,偷跑出去,是有把人祸害了的。”

炎拓扶住车顶的手微微攥紧,这两人的对答或许无心,但于他来说,有屈辱意味。

他快速把这一节带过:“中间出了很多曲折,后来,母亲出了事,全瘫,脑损,卧床二十多年了,父亲病去世。还有个妹妹,落不明,一直设法找她最近打听到,是被扔进黑白涧了。”

听到“黑白涧”这三个字,邢深和余蓉都有些意外。

“事情发的时候,还很小,不太记事,而且,是林喜柔从小带大的,或许因为这些,她对有特殊的感情,不大提防我,留在身边长大。大概七年前吧,父亲的一个朋友,受他在生时所托,交给一份我母亲的日记,日记里,很详尽地记述了林喜柔进入我家之后,发的一切变故。”

前方忽然传来“啊”的一声惊叫,好像是林伶,炎拓心头一凛,循声看去,倒没什么动静,而大头一脸铁青,正急步过来。

到车侧时,他压低声音:“深哥,有麻烦。车里有个娘么,特么见过。”

***

大头说的是林伶。

起初手忙脚『乱』,林伶也没顾得上看外头,配合吕现给冯蜜处理了伤口之后,她到底是担心炎拓,从车窗里探出身子往外瞧。

这一瞧,恰和大头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刹那间,一个失声惊叫,一个面『色』铁青。

见过的。

当初炎拓失踪,林伶帮着悬赏,大头曾应征而来,还唧唧歪歪,不出示身份证,不让录像,说是保护隐私和肖像权。

是以印象极为深刻。

……

邢深心头一紧:“见过你,你怎么从没提过?”

大头嗫嚅:“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

板牙出事之后,他就一直藏身蒋百川的别墅地下室,再接着转移到服装加工厂,深居简出,而今好不容易有放风的机会,还是“撞车”这热闹事,头脑一热,兴冲冲就来了,哪能想到报备那么多?

炎拓说了句:“没事,果是她看到,没关系。不过你是『露』过脸的人,帽子戴起来,多低头,别到处张望了。”

没关系?

大头疑『惑』地看他,邢深听炎拓语气笃定,心安来:“照他说的做吧。”

而这一头,林伶坐回副驾,心头猛跳。

炎拓居然是和之前囚禁过他的人见面,还装着互不认识,看来这撞车不是意外,开车前他那句“系好安全带”是意有指的。

她喉头发干,悄悄咽了口唾沫。

冯蜜额头上贴了老大一块纱布绷带,眉眼间全是桀骜不耐,更添了几分“社会”的气质,她看看林伶,又转头看窗外:“怎么了啊?”

林伶赶紧搪塞:“没事,刚想看看聊得怎么样了,那个头大的,好凶啊。”

冯蜜冷笑:“放心吧,这一车,你最安全了。”

这是她林姨的血囊呢,说什么不能出意外。

***

炎拓的身世听上去没什么问题,动机也合情合理,合作嘛,就是这样,你进一步,进一步,互表诚意。

邢深向着余蓉说了句:“给他看照片吧。”

余蓉拿出手机,点进照片,然后递给炎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