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二>老二后代】
“那个林喜柔,最早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炎拓回想了一下:“我看过我妈留下来的日记,最早明确提到她,是在我出生之后,九三年底,那时候,她叫李双秀,是我爸为我妈找来的小保姆,我爸还给她安『插』了一个假身份,说她是李二狗的妹妹。”
又补充说明:“我爸最早是开矿场的,李二狗是他的员工,偷了矿上的钱跑了,一直没找着把她说成是李二狗的妹妹,大概是觉得反正李二狗失踪了,找不着人来对证。”
“但是,我反复把日记看了很多遍之后,注意到一个时间节点,1992年9月16日。”
说到这儿,他沉默下来。
聂九罗没说话,直觉事情越往前推、日子越具体,似乎就越沉重。
炎拓说:“那天,我妈去矿上给我爸送饭,中午的时候,旷工突然都跑出来了,说是矿底下有鬼,当时,李二狗刚偷了钱跑路,我爸怀疑所谓矿底下的鬼,就是李二狗。他身手不错,胆子又大,为了在旷工面前逞威风,就单枪匹马下去捉鬼。”
聂九罗有点紧张:“然后呢?”
虽说她明知道炎拓的父亲炎还山后来是得了癌症死的,听到这种情节,还是免不了有些发憷。
炎拓笑笑:“没然后,后来就上来了,跟大家说,下头什么都没有。但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我妈的日记里,就经常会提到我爸的一些很细微的变化,老实说,单看其中某一篇,不会察觉到,必须连起来看。所以我一直觉得,林喜柔的出现,最早可以追溯到我爸那次下矿。”
他觉得自己有点偏题了:“你刚提到模式,什么模式?”
聂九罗反应过来:“我是在想,林伶可以套入这个模式中的哪个人物。依照她的年龄,她只可能是老二,或者老二的后代。”
“我假设她是老二,那么在她之前,一定还有个老大,和她有极其亲密的血缘关系,要么是父女,要么是兄妹。所以,林喜柔绝对不是无缘无故收养林伶的,她是根据老大的亲缘关系,顺藤『摸』瓜找上门的,林伶就是她的补『药』。”
“但是因为林伶当时还小,林喜柔又不急着用,于是就养在了身边。”
炎拓一下子全明白了:“养在身边,好好照料,但绝对不能丢失所以林伶第一次逃跑,林姨大发雷霆,那之后就半限制了她的自由,一切,都是怕再把林伶给弄丢了。而她急着催婚……”
聂九罗接口:“急着催婚,就是要确保后继有『药』吧。小媳『妇』被烧成那样,都不肯动老二,就是怕吃完这口就没那口了你说林伶突然强烈地想逃,我只能说,女人的直觉很准,她真是感觉到很不对劲了。”
“而之前所谓的半夜有人进房猥亵,与其说是男人,我更愿意猜是林喜柔。她也不是猥亵,只是去看看自己的补『药』长得怎么样了,长势好不好、熟不熟吧。”
第70章 ⑨这晚上真是宝贵,那种相伴的感觉,……
聂九罗的话很有画面感,??炎拓光是脑补都觉得『毛』骨悚然,再一想,林伶是亲历者,??难怪吓到半夜给他打电话。
他坐了会,??说:“给你看个东西。”
边说边拿起手机,??登陆邮箱那张excel表格,存放在电脑的隐秘路径中,不过电脑太大,随身带不方便,??所以他在邮箱也存档了一份。
打开之前,??先给聂九罗解释:“这张表格是从林姨的电脑里偷出来的,??我个人认为,??可能是截止目前的地枭名单。”
地枭名单?
聂九罗大为惊讶:“地枭名单都搞到了?看不出你平时不声不响的,干了不少事啊。”
炎拓自嘲地笑。
老话说,“既要埋头拉车,??又要抬头看路”,过去那几年,??他实在看不到路,??索『性』拼了命拉车:一点一滴,??到处抠挖,??像是拼集一张巨幅地图的碎屑。
不是没绝望、沮丧、怀疑过,但转念一想,停下来就什么都没了,不停的话,好歹前方还有个指望,都说天道酬勤,他这么拼命,??天道应该不会辜负他。
这张表,之前无数次打开,不得要领,这次,终于有秘密浮上水面。
他放大页面,给聂九罗看017号朱长义。
“这是最新的一个,人在安徽,当建筑工,和工地上一个叫马梅的女人同居,马梅跟前夫周大冲有个九岁的孩子,叫周孝。”
又翻到014号。
“这个叫沈丽珠,五十来岁,在重庆火锅店当服务员。认了个干妹妹叫于彩艳,两人一起合租,于彩艳有个六岁的女儿。”
聂九罗单看一张还不觉得有什么,两张放到一起,共『性』就出来了,不觉“啊”了一声。
炎拓:“你看出来了对吧。这些人分布全国各地,各行各业,我之前还想不通,以为是不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分散风险。和你聊了之后,忽然觉得应该反推。”
他让林伶跟进这张表,尤其要关注这些人的亲密关系,现在才发现,表格里最被忽略、最隐形的人,才是最关键的那个。
马梅的前夫周大冲,去哪儿了?
于彩艳既然有个女儿,必然有过老公,这个老公,现在各处?
套用小媳『妇』的故事模式,隐形的人,会不会就是“老大”?
而周孝、茜茜,则是和“老大”有着亲密血缘关系的二代。
这些地枭,已经于无声无息间,成了他们的身边人,甚至是亲友这也合理,自己的“补『药』”,当然要就近看护、锁死在视线之中,才放心啊。
聂九罗沉默了片刻:“其它的人也是这样,身边都有小孩吗?”
炎拓摇头:“林伶能跟进到的有限,所以里头有些亲密关系查不到,也就留空了。也有不是小孩的,你看这个。”
他打开006号,吴兴邦,这人三十来岁,人在河南,是个出租车司机。
“他有个女朋友,叫许安妮,起初是个坐台女,后来上岸了,在一家餐馆当服务员。林伶跟我说起过,她曾经撞见林姨指使熊黑杀人,当然,没有亲眼看到,只是听见。”
“那个受害者当时大声求饶,说自己有个女儿叫安安,才上初三,自己要是死了,女儿就无依无靠、成孤儿了。”
许安妮,安安,名字里都有个“安”字。
聂九罗心中一动:“这个许安妮,就是……”
炎拓嗯了一声:“年纪是对得上的。我推测,那个受害者出事之后,许安妮无依无靠,初三之后没能继续就学,后来当了……坐台小姐,直到这个吴兴邦出现,她才上岸。”
聂九罗心下一阵恻然,女『性』很容易代入和共情同『性』:“说不定这个许安妮,还把吴兴邦当成拯救自己的贵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