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矜娘,我等你及笄。”颜淮抱着妹妹玲珑小巧的身子,手臂压着她的腰肢逼迫她的下身与自己相贴,颜子衿此时的头发因为汗湿紧紧贴在背上,他抚摸着妹妹锦缎般顺滑地乌发,发泄着自己不伦又难以启齿的欲望。这句话颜淮在第一次时就对颜子衿说过,可如今的语气里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想起不久前小心握在手中的那双精致的对钗,那时颜淮只觉得这世间唯有它们才配得上颜子衿。

又抽动了数十下,颜淮抓过早已放在一旁的白绢握住身下,随后两人皆是一颤,他将沾满浓浊液体的白绢丢在地上,此时颜子衿早已无力地伏在他身上,她微弱地说了一句话后便闭上眼彻底睡了过去,她说:“不许告诉母亲。”

“你十三岁那年,就有人家向我提了亲,我没同意只说你还小。可现在你已经十五,又是家中长女,若是有人来提亲……”颜淮抱着颜子衿,也不管她能不能听见自顾自地说着。只要及笄礼一过,纵使颜淮再如何相反设法拒绝他人,母亲那边也会开始替颜子衿相看人家,“所幸欢儿如今还小,我还有时间周旋。”

将床边桌上的镂空银球朝外面掷去,银球跌在地上发出“叮叮”的清脆响声,随后木檀带着一众婢女推门而入,颜淮随手拿了身外衣披在颜子衿身上。木檀掀开床帘,似乎对这番光景早已见怪不怪:“让奴婢来吧。”

“母亲这段时间,可有提起过有人向颜家提亲的事?”颜淮摆了摆手抱起颜子衿下床转至隔间的屏风后,婢女们早已备好了擦洗的热水站在一旁等着。

“老夫人只提过一次。”木檀命人端了早已凉好的水上来,颜淮坐在桌前身上随意搭着件外衣,听得这句话挑了一下眉又道:“是谁家提的亲?”

“只是老夫人闲谈时无意间向小姐提起过,她说瞧着乔家公子为人处世都好,又是在您手下做事,就随口问过小姐的意思,不过小姐没有什么表示便就作罢了。”

颜淮听见“乔家”两字自然便知道秦夫人口中说的是谁,想起白日里颜子衿与乔时松那般相谈的样子,不由得捏紧了手中茶杯。

0007 章七

七、

因得每日按规矩要去给秦夫人请安,时辰一到木檀便径直推开了房门,颜淮因有事提前回了自己院子,原以为颜子衿还睡着,可进去时她已经静静坐在床上披着外衣出神。

木檀先是低声命手下婢女先去准备今日要换的衣裙,忽听见“啪”地一声,原本摆在床头的白柚莲座香炉在木檀脚下猛地炸开,香灰顿时扑了整个屋子到处都是。颜子衿施施然收回手,目光却极为怨恨地瞪了木檀一眼,随后回过头去,对于这种事木檀仍旧习以为常,每次这样后颜子衿总是得找些东西发泄,木檀心里明白自然理解她这样做,颜淮也说了由得她怎么舒服怎么来,这点小东西颜家倒也负担得起。

不在意香灰污了衣裙,木檀领着人继续往床边走,结果又是“啪”地一声,梅兰竹菊“四友”双耳瓶也被砸了个稀烂,里面罕见的翠雀尾羽就这么暴殄天物地躺在碎片上,木檀见状先让身后人停下,自己独自一人走上前。

颜子衿见木檀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抄起手边的茶杯正打算认真往她身上砸去,可又想着他们这般做事不过是因为颜淮手里抓着他们的身契,咬咬牙将手上茶杯磕在桌上,随后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抓起腿上的软枕掷向木檀。此番倒是结结实实打在木檀身上,木檀伸手接住软枕时已经走到床边。

“夫人那边想是已经早起,小姐也该起来梳洗了。”

“还梳洗什么,不如让母亲来看看才好!”话刚说完颜子衿自觉失言,也知道这般乱发脾气只不过是在无理取闹为难她们,可心里实在委屈,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眼眶,“你们先去准备吧。”

木檀伸手要去扶起颜子衿却被她一把打开,颜子衿掀开被子独自下了床闷声道:“你是要跟着我去母亲那边请安的人,脏了裙子岂不是显得我没有礼数,让她们来。”

“是。”木檀知道她的意思,向下面的人交代几句后便匆匆离去。

等到木檀快速换了身衣服回来时颜子衿基本上梳洗完毕,她今日换了身藕色鱼莲纹裙,搭着丁香色透光浮锦披帛,正坐在镜子前任由婢女挽发。木檀上前瞧了从匣中挑了几朵绢花想替她簪在发髻一旁,颜子衿伸手轻轻推开,只是把昨晚那根玉簪自顾自插进发里。

“走吧,”颜子衿起身,“别让母亲等太久。”

来到秦夫人屋内,颜殊正脱了鞋在软榻跪着,大半个身子趴在小桌上,小手抓着毛笔也不知在涂抹着什么。颜子衿轻手轻脚凑上去看了,原来桌上除了他笔下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纸张外还有一本字帖,桌上墨渍宣纸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唯独那本字帖干干净净。

在他身后站久了颜殊似乎有所感应,一回头就看见颜子衿笑意盈盈地瞧着他,整个人被吓了一跳毛笔跳起来在小脸和鼻尖明晃晃地上划了一道。

“‘小花猫儿’这般废寝忘食,让我瞧瞧写了什么大作。”颜子衿眼疾手快拿起颜殊桌上的其中一张纸,上面皆是些孩童所学的声韵启蒙,只是除了尚且稚嫩得有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外还有不少意义不明的胡乱笔画。

“姐姐又吓我!”颜殊忙丢了笔伸手去抢,颜子衿将纸还给他,借着故意捏他鼻尖的动作用手绢替他擦去墨渍,在颜殊身旁坐下道:“先生不是说了留你这几日好好休息,怎么,先生在的时候各种顽皮,现在想着改过自新了?”

“先生说的自然要听。”颜殊撅着小嘴轻哼了一声,“但哥哥说的话也要听。”

“兄长?”

“我还想着你今日要是赖了床,就亲自带着平妈妈去捉你。”秦夫人从屋外进来,瞧见颜子衿到了笑着开口道。

“女儿早就过了赖床的年龄了,母亲你可别诬陷人。”颜子衿起身迎上前去,“锦娘给母亲请安。”

“行了,天天听早就听腻了。”秦夫人牵了自家女儿的手在一旁落座,“可一想着若是等你嫁人了,想听反而还听不到了。”

颜子衿愣了一下便又不动声色地将纷乱的思绪强压下去,装作无事地继续与秦夫人说话。颜殊见颜子衿不再打扰自己,便又拿起毛笔自顾自地描画起来。

“怀儿。”秦夫人见颜殊脸都快埋到纸里去,轻咳一声提醒道,“你哥哥今早都说了什么?”

“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

“那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呢?”

“可怀儿坐累了,怀儿想去书阁练字。”

“你哥哥在书阁忙事情,暂时别去打扰他。”

“兄长今早已经来过了?”颜子衿问道。

“你哥哥今日来请安来得很早,那会儿怀儿也才刚起床换好衣服不久,他将字帖拿过来还没说几句话弃毫就忙请他去书阁,想必是突然有了什么事。”

“字帖?”颜子衿目光在屋内扫了一圈将目光停在颜殊正在翻阅的那本字帖上,怪不得自己瞧着这么陌生,原来是颜淮从外面新带回来的。

“你哥哥之前说家里那些字帖虽然都是些大家之作但实在古板,反而不适合怀儿这个年纪,便答应替怀儿寻新的字帖。”秦夫人说着又指着颜殊道,“结果你瞧瞧,这才多久就花成这样。”

“怀儿没有把字帖弄花!”颜殊忙将字帖抓起来朝母亲晃了晃,“怀儿答应过哥哥的。”

“你也答应过老老实实在早晨好好练字,可我才一会儿不在你就又开始乱涂乱画。”

“怀儿有问题不懂,只好自己画出来自己去想,这也是哥哥教的。”

“我记得可没教过你乱涂乱画。”颜淮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颜子衿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便侧过身假装翻阅桌上书本。

“哥哥什么时候带我骑马!”颜殊继续不依不饶,颜淮在他另一边坐下,瞧着他笔下惨不忍睹的纸张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什么时候认认真真把字写好了我再带你骑马。”

“真的?”

“真的。”

“事情可是忙完了?”秦夫人让人端了茶上来,颜淮接过茶盏抿了一口道:“小事情,只是对方语气着急了一些弃毫以为是什么要紧事。”

“原来如此。”

“本来不愿意再来打扰母亲,只是有些事孩儿尚且迟疑不定,希望母亲帮着斟酌。”

“什么事情?”秦夫人听得颜淮这么说便有些担心问道。